“哦?去哪裏?見了誰?”馮氏眯起眼睛問道。
長平心裏咯噔一下,一時間額頭上有些汗意:“就是,隨便走走。”
“昨晚老爺把珊瑚領走了,你是知道的吧?”見他不肯說,馮氏忽然換了一個話題,“珊瑚的年紀也不小了,我本來是想把她配給咱們府裏的小廝的,但是瞧著她穩重得很,又很猶豫,要不要……”
長平果然抬起頭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你向來是個好的,往常又慣為這邊著想,我心裏是很中意把珊瑚配給你的。”馮氏意味深長地說道。
她身邊的兩個丫鬟,珍珠是個內向的,但是細心體貼,往日又藏的好,因此並沒招得很多人看她幾眼。倒是珊瑚,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又愛掐尖兒,雖然生得普通了些,卻是府裏許多小廝都看上了的。
馮氏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們的婚事呢?心裏頭早就打算好了,要借著這兩個丫鬟,將江子興身邊的小廝籠絡過來。
可惜,珍珠是心大了,先斬後奏,爬了江子興的床。至於珊瑚,她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手段。馮氏也不會再允許有人如珍珠一般,打得她臉上啪啪響。
“老爺,昨日去了……”長平猶豫了一下,便將江子興的蹤跡透露給了馮氏。
反正老爺也沒說,不能告訴夫人?
何況,這府裏頭,誰能與馮氏抗衡?除了江子興,便是馮氏了。而他們兩個,夫妻一體,又豈會真正有翻臉的時候?
長平認為,江子興和馮氏恩愛了十多年,眼下偶爾有些小矛盾,也不是什麼事兒。因此,麵對馮氏的誘惑,沒多猶豫便和盤托出。就連江子興之所以去那條巷子,全是因為珍珠姨娘做了個夢,也都說出來了。
“好,我知道了。”馮氏握著椅子扶手,手指險些嵌進木頭裏,麵上卻強忍住憤怒,對長平和藹一笑,“你和珊瑚的事,我記在心上了,你先下去吧。”
長平得了這句承諾,高興得什麼似的,連連跪謝並下去了。
馮氏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都是珍珠那小蹄子吹的耳旁風,才叫江子興與她離了心!
她就說,江子興怎麼無緣無故,忽然如此打她的臉?
原來都是珍珠!
可是,珍珠到底從哪裏得知的青菱的事?青菱死的時候,她們可才剛進府?馮氏皺起眉頭。
看來還是小瞧珍珠了!馮氏想不通,忍不住抓起茶杯,狠狠摜在地上!
“哢嚓!”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呆了站在後頭的蓮枝,身子一僵,訥訥說道:“夫人息怒。夫人,這瓷器貴重得緊,夫人要是實在生氣,奴婢拿些便宜的來給夫人摔?”
“滾出去!”馮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真是個沒眼力見的!
她缺銀子嗎?
蓮枝被唬了一跳,彎腰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訥訥下去了。
等到江子興過來用早飯時,馮氏又恢複了往常的溫柔體貼:“老爺昨晚休息得可好?”
見到馮氏沒有擺臉色,江子興倒是頗驚訝:“不錯。夫人休息得可好?”
馮氏抿了抿唇,才要嗔一句:“並不好。”驀地瞧見跟在江子興身後過來的珊瑚,臉上一抽,險些便控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