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孫嬤嬤暗道不妙,臭丫頭太會裝模作樣了,她和馮氏都低瞧了她!
“老奴臉上的傷不是假的!大小姐休要狡辯!”孫嬤嬤神情一凜,揚聲說道。
江絮勾了勾唇,方才的楚楚可憐,頓時變作了居高臨下,看著孫嬤嬤說道:“那我為什麼打你?當然,嬤嬤盡可以找借口。但是嬤嬤以為我便不會嗎?屆時老爺會聽誰的,嬤嬤覺著呢?”
當然,江絮完全可以不承認,她剛才打了孫嬤嬤耳光的事。反正,為了教訓她,也為了掩人耳目,隻孫嬤嬤一個人帶著她過來,其他下人全被攆了出去。此時,江絮打了孫嬤嬤,連個證人也沒有。
看著站在門內的江絮,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孫嬤嬤心中大恨。明明方才在前院,江絮還是那樣一副怯懦十足的模樣。誰能相信,一轉眼就囂張至此?打了她十幾個耳光,還威脅她不要說出去!
孫嬤嬤簡直不敢相信!她在江府橫行了十幾年,今日竟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裏!
江絮卻勾著唇角,睥睨過來。
江子興固然虛偽無情,可就是因為他虛偽,反倒讓她有了可趁之機——陶氏為他孕育過子女,他心裏如何想陶氏不提,別人如果敢對陶氏不敬,而且是在他眼前頭,卻難了結。
孫嬤嬤也想到此處,縱然心中惱恨,到底猶豫起來。她當然不想白白挨打,但她拿捏不準麵前這個少女的心思,很怕因為自己的一時思慮不周,而給馮氏帶去麻煩。
“嬤嬤若想明白了,便過來給我梳妝吧。”江絮說完,便進了屋,唇邊勾起一絲譏笑。
正院,江子興和馮氏正在說話。
“瞧著是個軟弱的性子,我既是放心,又是憂心。”馮氏溫柔的聲音道,“教她什麼必是肯聽的,隻不過,我怕她扶不上牆,不得那位的青睞,白白浪費了這樣一張好相貌。”
江子興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她骨子裏流著我的血,必不是那等不爭氣的人。”
“老爺說的是。”馮氏柔聲附和道,隨即又蹙起眉頭,滿目憂心地道:“可是,她骨子裏到底還有一半那個女人的血,又被那個女人養大,我隻怕,她言行舉止不太妥當。”
江子興一聽,眼底頓時蒙上陰霾:“那就下重藥,還怕治不好她?!”
馮氏唇角一勾,不再提這茬,轉而說道:“孫嬤嬤帶她去了有一時了,怎麼還不回來?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她特意囑咐過孫嬤嬤,叫孫嬤嬤撿著各樣的話兒都說一番,務必引得江絮動怒,最好做出什麼不合事體的事情來,遭到江子興的厭棄。
江絮長得太像年輕的陶氏了,若是性子再像一些,難免江子興會念起舊情。
那個賤人的女兒,隻能是她女兒身邊的一條狗!馮氏握著茶杯的手指,不知不覺用力,眼底亦閃過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