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起初是嗚嗚咽咽,隨後便化作嚎啕大哭,而且很快連成一片。
雙兒被哭聲驚醒了,很奇怪的是,被火焰猛推出去的那一瞬間,她分明感覺到了一種極端的炙熱之痛,可現在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摸摸後背,也完全沒有半點燒傷的痕跡。
還來不及疑惑自己身體的異樣,雙兒的目光就被眼前熊熊燃燒的大火所吸引,此時,明揚和紫翼風雷獅都已經被徹底的吞沒了,變成了齏粉。
一眾弟子的哭聲像蒼蠅蚊子的叫聲一樣嗡嗡嗡的傳入耳中,讓雙兒前所未有的煩躁,心亂如麻,她突然覺得麵前這些一線天的弟子們是如此的無能無用,如此的麵目可憎,在災難麵前,他們除了悲傷,除了哭泣,除了許下空口的諾言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就是這樣一群人,他們隻知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然後自己就隻負責歌頌和歡呼,當被寄托了希望的這個人倒下之後,他們就覺得自己也徹底完了,而從來不想著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什麼,改變些什麼。
一群毫無個人意誌的蛆蟲而已,雙兒厭惡的想到,她恨不得奮起一劍,將這些人全都斬殺了,用他們的鮮血澆灌冥血珠中的那棵樹,好開出更美的花朵,解封更加強橫的神通,然後橫掃整個古寒域。
不,即便是敵人的鮮血,也讓雙兒覺得甘甜,但眼前這些人的鮮血,則隻能讓雙兒感覺到惡心,她第一次在麵對一些唾手可得的鮮血的時候,卻提不起一絲興趣了。
“滾,如果你們還是個有一點血性的人的話,就別在這裏像個娘們一樣哭泣,用你們的拳頭,在古寒域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修煉從來不就是盤腿坐在地上就能成為強者的,而是依靠一次次生死一線之間的掙紮和曆練,在這一點上,你們連明揚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一線天的興衰成敗也並不是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而是得依靠這個門派當中每一個人的努力,明揚死了,你們的希望也破滅了,現在我個人,宣布退出一線天,從此再和這個門派沒有半點關聯,反正四大首席弟子都在這裏,也足夠見證了。
從現在開始,我個人的死活,與一線天無關,而一線天的興衰存亡也與我無關。”雙兒一邊說著,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線天的統一服飾,胸前繡著白雲的天藍色長袍,毫不留戀的將其丟棄在地。
反正從很久之前,雙兒就已經不再穿這身衣服了,而是換上了一身紅色的長裙,搭配自己紅色的長發,顯得更加妖豔而純粹。
“雙兒師妹,我知道少門主死了,你心裏難受,可退出宗門畢竟是大事,你和少門主,都是門主大人極為看重的弟子,你就算想要退出宗門,也必須得得到門主大人的許可才行,即便是我們四大首席弟子,也是做不了主的。”張焱開口說道。
“笑話,我不管一線天是什麼門派,也不管他邱天奪是什麼人,我加入一線天是憑我自己的本事,我離開一線天也完全憑我自己的意願,為什麼要得到他邱天奪的許可?他算什麼東西!”雙兒冷笑一聲,喝道。
“放肆!居然敢辱罵門主?”張焱正色訓斥道。
“淩雙,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是,你對我爹不敬,那就是目無尊長以下犯上!”邱若怡也生氣了。
“你真可憐,我還以為我罵了你老爹,你要和我拚命呢,原來還是想拿整個宗門來壓我,如果以前我隻是不喜歡你的話,那我現在就是完完全全的看不起你,可憐鬼,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別想著借助別人的力量,等你懂得萬事靠自己的時候,再來跟我說話吧!”雙兒不屑的說道。
“雙兒師妹,你難道真的想離經叛道背叛師門嗎?”張焱再度問道。
“你還是別叫我師妹了吧,我嫌惡心,全都滾吧,找個地方躲起來,像個老鼠、烏龜一樣苟且偷生,等著宗派大比結束吧,希望你們能活著出去。”雙兒說道。
“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很了不起嗎?你不過是個跟在少門主身邊狐假虎威的賤人而已,現在少門主死了,你除了在這裏對我們大放厥詞,你又做了什麼?”邱若怡突然破口大罵道。
“唔,我現在開始有點欣賞你了。”雙兒毫不生氣,反而是有幾分讚賞之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