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爹爹強迫微笑了一整天,還半夜去山裏鼓搗什麼野梅之後,就再也不願意聽他的建議了。
至於他究竟在做什麼,也被嚴厲要求守口如瓶,要不然就撕爛了他的嘴巴。
木小錦也知道問不出個什麼東西,轉頭默默的吃飯。
窗外風聲呼呼呼的吹,樹葉吹的颯颯作響。
元子鈺突然小聲嘀咕道:“我爹爹本來在忙著讓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後來發現自己原本的魅力太大,便放棄了,現在又做著一堆傻事不讓對方知道,你說他傻不傻?”
木小錦一愣,剛剛風聲太大,她沒聽清。
可抬頭用眼神詢問的時候,元子鈺倏地鑽進了她的懷裏,依舊粉嫩可愛,大眼睛卻帶著許許多多的眷念,烏溜溜的像要淌出水:“小哥哥,如果你的病治好了,你會去哪裏呢?”
木小錦怔怔的坐了許久,如果治好了,她要去哪裏?
這個問題她曾經想過千百次,在花玖卿沒有選妃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的要回到珀殘城,回到他的身邊。可是如今,她茫然的不知所措,本以為那是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問題,可現在突然就近了,她要去哪裏,她能去哪裏。
她自己也不知道。
空氣空白了很長一段時間。
元子鈺又道:“小哥哥,我能叫你一聲娘親麼?”
木小錦呆呆的點了點頭。
元子鈺竟也呆了呆,眼淚鼻涕突然就呼哧呼哧的往下流,仿佛這個要求很不容易很不容易一樣,他撲進了木小錦的懷裏,甜甜的叫了一聲:“娘。”
懷裏溫熱的小小東西顫抖的厲害,聲音有些哽咽,斷斷續續的叫著“娘”這個音節,胸口便已經濕了一大片,想來是太思念的緣故。
木小錦抱緊了他,揉了揉他絨毛一般的黑發。
窗外的風聲有些大了,天空似乎聚攏了烏雲,密密麻麻的看不清。
要變天了呢。
也不曉得那個家夥究竟藏在了哪裏,若他真不是為了什麼來接近自己,真是隻為了尋這小家夥開心而治好了自己的毒,是不是也應該告訴他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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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降臨。
天空終究是下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地麵上,夾雜著雪的溫度,冷的刺骨。
木小錦在沉睡的邊緣掙紮著,她總是覺得,今兒連元子鈺也有些不那麼正常,她竟然嗅到了離別的意味。
可離一月之期還有那麼幾日,怎麼就要走了呢?
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倒在枕頭上,四肢無力,輾轉反側,也沒法把沉重的眼皮子提起來,在那一片黑暗裏,她恍惚是聽到了門開的聲音,然後便是淡淡的腳步聲。
木小錦能猜得到來人是誰,可就是絲毫沒辦法使出力氣抓住他。
冷不防有人拖住她的後腦勺,將一顆冰冷的丸藥塞進她的口中,可她沒辦法用力,也無法吞咽,那人便俯下身,吻上她的唇瓣,用氣將丸藥渡了過去。
那唇瓣帶著滾燙的熱氣,順著她的唇齒往裏竄,而後邊又是一口溫熱的水,一瞬息,藥丸遇水劃開,毫無阻攔的融化進了肺腑,濃厚的藥味苦澀的充斥進四肢百骸,卻像是甘霖一般,順通了她所有的血脈。
而下一刻,手掌被握了起來,那人手疊了過來,一股密密麻麻的真氣便是順著輸入過來,帶著讓她幾乎快要熱的沸騰的溫度,灼燙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這是最後一顆,讓老頭子回來替你調理調理,你一點病根也不會落下。”頭頂上,飄來一道有些憔悴和蒼白的聲音。他說的很輕,像根本沒打算說給任何人聽,又透露著些許欣喜和無奈,淡淡道:“這一次,你不會再逃了,對不對?”
木小錦似乎從那話裏聽出來什麼,腦子裏波濤洶湧,想伸手去抓那唯一的溫度,可是翻了個身,卻似乎什麼也沒抓到。
她又開始混混沌沌的迷失在那夢境裏,可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左左右右翻了一夜,眼淚終似滾在了一隻滾燙的掌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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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有6000……下一章大轉折吧~~估摸有點遲,可能會11點的樣子了,有點感冒,喉嚨痛,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