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花玖卿突然推開香水閣的房門,正要與他商議明日大婚之後應該處理的事情,卻猛的一愣。
花燁琥珀呆呆的坐在軟榻上,手中還執著一隻空掉的琉璃杯,安安靜靜的像是與世隔絕,便是連自己進來了都沒有察覺似的。
花玖卿微微皺了眉,視線落到他的對麵還端正擺放著一隻琉璃杯,“燁,有人來過?”
花燁琥珀顫了顫眉,好半天才似乎看清了眼底出現的那一雙白錦鞋,順著往上,對上了花玖卿有些擔心的臉……和那個女人像極了的臉,雪鼻秀眉,清晰而漂亮的輪廓……
他試想過他們無數次的見麵,比如小玖大軍事成,將仇人之血還於他父親,她會如約的出現在珀殘城。又比如小玖每攻占下一個城池,每打下一個國家……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除了偶爾會讓人帶來些隻言片語,便是再無了音訊。
如今終於……
“燁。”花玖卿又喚了一聲,手掌捏住了花燁琥珀的肩膀,那樣沉重的力道讓他似乎從一場夢裏醒來,眨了眨眼睛,終於道:“小玖?”
花玖卿擰緊眉頭抓過了他的手腕仔細把脈,並無異常,可他的反應讓他卻是放不下心,搖了搖他:“你怎麼了?”
花燁琥珀差點被搖的半死,手猛顫,手中一個不穩,琉璃杯一下跌落在了地上,摔處一片破碎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便是立刻垮下臉呼天搶地的心疼他這一套天上僅有地下絕無的一套琉璃杯具,如今杯具變悲劇,他揪著淚,一片一片將碎片包進錦帕裏,直勾勾的直咬袖子便想哭。
“還有誰來過?”花玖卿眯了眼,將另外一個琉璃杯拿了起來,作勢便要摔:“燁,這琉璃套杯是你是若珍寶,平日裏你便是隻有來這香水閣之時才會舍得拿出來用,我不在,你把另外一個杯子取出來,莫不是來了貴客?”
花燁琥珀窒了窒,有些說不出話,心疼自己的琉璃杯,可一句辯駁的詞語都說不出來。喉嚨裏似乎堵了什麼東西,怎麼也翻不轉,小玖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若是他猜出來,是那個人的話,他……
花玖卿冷冷哼了哼,“難道那辛麒又偷闖皇宮?與你敘舊來了?你究竟是不是忘了他是誰?就算你喜歡他,可他那身份,若是真的猜中了,你如何再包庇?放過一次便不等於第二次,你是珀殘城的殿下,你應該知道你的立場!”
花燁琥珀扭頭想哭,他和辛麒究竟是有了多大的奸情才讓小玖抓住不放?
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即將大婚,我隻是想起你娘了……便替她擺了一個杯子,喝多了些酒,又想起了一些回憶……難免傷感,你懂……”
花玖卿狐疑的盯著他:“真的?”
花燁琥珀睜大無辜的雙眼,使勁的點頭:“真的!”
花玖卿依舊還是有些不相信,四周打量了一圈,確實是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勉強放開了他,才把手中的琉璃杯丟進了花燁琥珀的懷裏,然後在軟榻的另一頭坐下,若有所思:“燁,娘還是沒有消息麼?”
對麵的男人似乎是僵了那麼一下下,卻是有些苦澀道:“她有本事讓那辛麒找了十八年都見不著一個影子,何況是我?她在珀殘城露了個臉,便隻是讓我們知道她來了,可究竟在哪……她卻隱藏的比任何人都好。”
他頓了頓,淚汪汪的張開雙臂,像一隻大鵬展翅便要撲過來:“小玖啊,我苦命的小玖啊……想娘親了?沒娘疼的孩子真可憐,讓燁哥哥來溫暖你吧……”
花玖卿一巴掌扇過去,把他手裏的另外一隻琉璃杯直接扇成了片片,花燁琥珀顫抖個唇,撿起一塊還雕著翠竹的圖案,淚汪汪的臉變成了淚流滿麵,“我、我、我、我的……”我的杯具啊啊啊啊……
花玖卿正色看著他,好半天,抿進了唇嚴肅道:“燁,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不許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