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冬天裏的最後一場雪(四)(1 / 2)

木小錦便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喝了許多杯子的蜜釀,等周圍的瓶瓶罐罐都見了底,花玖卿才是發現他的小王妃的酒量大的驚人,便是像白水一般全入了肚皮,也沒見著究竟去了哪裏,鎮定自若,仿佛就真的隻是像喝水,連氣息都沒有紊亂一分。

這花釀入口甘甜,卻是極易讓人酒醉,就算是燁也不敢貪杯。

她卻是絲毫沒事,捏著酒杯的手比一般人都還要迅速平穩。

等到最後一滴喝的幹淨,木小錦才伸出兩條細細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輕輕蹭了蹭:“我也要和你一同去。”

“……去哪裏?”花玖卿有些沒有明白過來。

“西泱大軍出征,我未必比那些戰士將領差……”木小錦半闔著眼眸,纖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就算你不肯,我也會跟著去,沒有人可以攔得住我,除非我死。”

花玖卿不禁將她抽懷裏抽出來,捏住她的臉頰,不惜把她捏痛似的:“你敢。”

木小錦兩汪漆黑清泉一動不動的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睛,倔強而堅定,花玖卿楞了楞,猛的揮開了榻上的酒桌,琉璃酒具跌在地上,摔處清脆的聲響,他一下將她按在了軟墊之上,從上而下的死死盯著她:“這出征之事,豈是女人可以上得的戰場?!”

她如此細小瘦弱的胳膊,就算力氣大了點,武力凶了點,卻是單純又遲鈍,就算她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他也不想……讓她看見他殺人的模樣。

殺人如麻,雙手鮮血,屍體如山,血流成河。

這都是一個戰爭會有的東西。而他不想她沾染了血腥,不想連同她一起落下暗黑的修羅之界,那些,僅他一人便以足夠。等到母親心願了成,他便能時刻的留在她的身邊。

木小錦大眼睛漆黑分明的看著他,又像是充滿了挑釁,“你在害怕?怕我會跟去,成了你的弱點?”

花玖卿這才發現,他的王妃緋紅的地方,是那好看的十指,指頭粉紅透明,灼熱滾燙,而話也變得異常的多,他不禁一歎:“你醉了。”

木小錦輕輕的呼了一口氣,膚如凝脂般晶瑩透明,她突然變得魅惑了起來,妖嬈無比的像是能扭出了水,她動了動,手腕爬上了花玖卿的腰,伸進了他的衣服裏:“你舍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她笑的燦若桃花,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兩個梨渦旋在雪白的臉頰邊上,一雙小手像是有了魔力,在花玖卿的肌膚上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便像是要把他磨出了火熱似地,花玖卿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按在了一旁,道:“我舍不得,可那又如何?我寧願不舍,也不願意你去那嗜血之地。”

木小錦卻軟綿綿的像是什麼也聽不見,隻突然將花玖卿往旁邊一摔,醉酒的她力氣大的驚人,她一個翻身,便是騎了上來。

她又裂開嘴笑了笑,手指抓著花玖卿的長袍,“嗤”的一聲,便是扯爛出一條長長的扣子,他略顯白皙的胸膛便是這麼硬生生的暴露在了風中,花玖卿眼角微微有些顫,伸手環住了木小錦的腰,阻止了她繼續要扯爛他袍子的雙手:“這是正殿……聽話。”

木小錦頓了頓,像是聽明白了,手也乖乖的放著,沒有亂動。

可是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了許多年許多年以來,因為身手不錯,被安排在了單獨的公寓裏,可是那空空的房間,空空的夜色,血液濺起來沾染在她臉頰上的溫度,都令她感到厭煩和疲憊,借著那微醺的酒意,她才恍然想起來,人家都說壞人都有現世報,那她的幸福是不是來得太快太急促,讓她都來不及去體味各中細節,便已經攀上了巔峰。

仿佛遲早都會從她手中帶走一樣。

心口微微有些疼,她眨了眨眼,一張傾城絕色的女人臉又突然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怎麼也揮散不去。

“……我看見那個女人,有很怪的感覺。”

女人莫名其妙起來的時候,比什麼都要讓人崩潰。

木小錦突然認真道,像是想起來了許許多多的難受的記憶,眉頭微微的輕蹙,眸子也瞬息黯然,還未等花玖卿反應,她便又是道:“那個女人很漂亮,可是我見到她,就是很難受。”

她眨了眨眼睛,便像是委屈的要滴出淚,花玖卿伸手想去拂,卻什麼有沒有觸碰到。

“她為我擋下了那一劍,也不知道有沒有好。”木小錦又繼續一股腦兒的冒出大堆奇怪的話來,她認真的摸樣讓花玖卿實在是忍不住,皺眉道:“你說的人是誰?”

木小錦搖了搖頭,“她是誰,我也不知道,我討厭她,卻又想接近她,明明可以扭斷她的脖子,卻又下不了手,你說,真是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