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錦也聽到了。
不遠之處馬蹄疾奔之聲傳來,便是朝著這個方向。
而明明來這裏之前,看見的花玖卿的大軍都還在西麵,就算要一間一間搜過來,也沒有這麼快速,而那些步踏轟隆,便是找準目標,直接震顫而來的聲音。
若是沒猜錯,這個目標,便是這裏。
房間的氣氛,頓時陷入了死寂。
沐雪拿下了黑紗,雙眸死死的盯著木小錦。
而這也是木小錦第一次看見她的麵容,雪白飽滿的臉頰,靈秀清澈的眉眼,青絲綁在腦後,露出一道萬般熟悉的輪廓,就如同……在鏡子裏看著自己。
真是,一模一樣。
“你讓開!!”沐雪恨恨的大步走上來,一刀劃過,將木小錦揮開到了一旁,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之人,喚道:“母妃,我們快走。”
木小錦看著他們,突然昂頭眯眼,俯視冷道:“你們逃不出去。”
沐雪瞪她,一雙眸子幾乎快要噴出了火,她冷冷的嘲諷道:“你這隻花玖卿的狗!你就算是用我的名義一次一次滾在他的床上!你還是不能侮辱寧國的輝耀!!!就算最後一道血脈被你踐踏,可是你會不得好死!!!那個狗皇帝也會不得好死!!!你這個賤人!你這個妓——女!!!”
——“啪!!”
突然,一聲脆響。
屋內之人同時楞住。
沐雪嘴角哆嗦了一下,臉上火辣辣的疼,五個手指印躍然與臉上,讓她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打了自己的人——她的母妃,寧國最美麗的皇後,水漣漪。
“母、母妃?”她聲音顫抖,捂著臉的手指漸漸發白。
水漣漪恍然回神,連忙心疼的要去拉自己女兒的手腕,卻是被一把甩開,沐雪含恨而怒:“連母妃也要幫著她?!!!”
“雪兒,不管她做了什麼,可是任何人都可以說她,但你不能……你……”水漣漪想上前解釋,可是牽扯了深深的傷口,疼的無法動彈。
“夠了夠了!!你們都是這樣!!我才是公主!我才是寧國最珍貴的血脈!!你們都向著她!!墨哥哥是,竟然把與我指婚的玉佩送給她!母妃也是!竟然為了她打我!打我!!!”
她像是已經瘋狂,那屬於公主的桀驁氣質在這個髒兮兮的女人麵前,竟然輸的一敗塗地。
她恨,她惱!
花玖卿封鎖了各國的通路,所以,他們才會冒險潛伏到了珀殘城,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兵力也一點一點的滲透進來,便是為了等待時機,攻進皇宮,殺了那個惡魔。
她累,她苦,可她不怕。
她等著大業有成,報了亡國滅家之恨,洞房花燭,等著他替她繾綣墨發,一梳梳到尾,二梳頭白發齊眉。
可是,滿心歡喜竟都落成空。
那一次,東方墨去俘虜營查看那個冒充自己的女子,回來之時,卻是落了那塊被東方家死若珍寶的比翼雙飛龍鳳玉,她以為,那是要在婚定之日,送給自己的定情信物,沒有想到,此一去,卻是萬劫不複。
珀殘城慶典,那個女子站在樓台上不知羞恥的吻了花玖卿。
可是,墨哥哥的視線卻是忽然痛了。
那樣沉痛的眼睛,讓一旁站著的她快要窒息。
然後隻剩下了的,全部是嫉妒和憤怒。
沐雪淒然笑著,連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著,這突如起來的女人,讓她惶恐不安,仿佛她注定了要搶走自己的一切,現在國破家亡,她竟然要連自己身邊唯一擁有的兩個人都搶走麼?
“公主……”東方墨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指,去擦去她眼睛下滴出的淚,“公主,你是寧國最珍貴的公主,最珍貴的血脈,所以,你不能有事。”他頓了頓,安靜的看著她,聲音幹淨卻悲涼:“你要好好保護好皇後,援軍稍後就會到,隻要引開了花玖卿的隊伍,你便能安全逃出去。”
沐雪一愣,還沒有將話說出口,後頸突然遭到一記猛擊,雙眸一黑,便軟軟的跌倒了地上。
東方墨將她抱起,放進了密室之中,又扶起那邊受傷的婢女,也送了進去。
木小錦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你以為這小小的密室,他會搜不到?”
東方墨正扶著水漣漪,頓了頓,轉過頭來,蒼白的唇角淡淡笑了笑:“多謝小姐提醒。”
卻是突然,從他手中射出一道寒光,直直的向著木小錦而去!!!
“這樣的東西,能傷到我?”木小錦冷冷的避開,那東西像是一個彈丸,從臉頰邊輕輕擦過,連痕跡也沒有留下。
她上前一步,便要抓住水漣漪的手:“我有話要問她。”
可是,才剛剛動一下,身子卻呼的一軟,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