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爾斯醫生聽不懂中文,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頭霧水地問:“你們認識。”
“老朋友了。”容遠舟用英語解釋一句,陰鷙的目光落到紀淵明臉上。“這世界上並非隻有你可以救他。”
紀淵明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嘴角勾了勾,示意保鏢走人。
奈爾斯醫生急了,匆匆起身攔住他,詢問道:“您是要放棄這次捐獻麼?”
“我再考慮考慮。”紀淵明仰起臉,含笑看著奈爾斯醫生,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留意著容晚晚。
她會為了厲北辰來求他。
容晚晚坐著不動,仿佛沒聽到奈爾斯醫生跟他的對話。
紀淵明眼神黯了黯,控製著輪椅加快速度離開。
容遠舟現在不敢動他,畢竟他手中掌握著厲北辰的生死。
出了醫院,紀淵明回頭,容晚晚還坐在剛才的位置上,離得太遠,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他抿了下嘴角,心有不甘地收回目光。
很快,她很快就會來求他的。
車子離開的動靜漸漸消失,直到一點都聽不到,容遠舟才鬆開手,煩躁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容晚晚目光空洞地看著茶幾上的花瓶,想說什麼,又似乎說什麼都不合適。
紀淵明是故意。
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剛才追出去,會得到怎樣的回應。
可還是很著急。厲北辰的病拖不起,她也不想每天每夜都要麵對無盡的騷擾。
“你冷靜下,我們的計劃需要調整。”容遠舟背對著她,徐徐開口:“晚晚,沒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容晚晚嗯了聲,機械站起。
哥哥的心意她明白,紀淵明在賭,他們何嚐不是也在賭。
“北辰這會應該結束治療了,你上去陪陪他,我跟奕銘還有些話要說。”容遠舟嗓音發沉,不容置喙的語氣:“別亂想,這件事我一定妥善解決。”
容晚晚點了下頭,乖乖上樓。
容遠舟轉過身來,目送她的背影走出視線,無意識地磨了磨後槽牙,抬腳坐回去。
陸奕銘走出暗處,一臉嚴肅的表情,“你想我怎麼做?”
紀淵明來之前肯定查過這邊的情況,也做好了對他的防範。
“按兵不動。”容遠舟抬頭望著頭頂的天花,不疾不徐開口,“我待會去找奈爾斯醫生,檢查下我跟北辰是否能夠配型。”
妹妹小時候救過厲北辰,現在配型不合,具體原因還不清楚。
他跟妹妹有著同樣的血型,還有血緣關係,試一下總好過被威脅。
“暫時先這樣,那接下來的計劃呢。”陸奕銘眉頭緊鎖。
紀淵明就在他們麵前,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還要低聲下氣求他,再沒什麼比這個更憋屈。
“他的人會到處找紀安寧,酒店那邊我已經在想辦法,找到機會的話你去下毒順便給他做催眠。”容遠舟敲了敲桌子,緩緩站起身。
陸奕銘也跟著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忍不住問道:“他住的酒店,不會是容家的產業吧?”
容遠舟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淡淡掀唇:“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