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抿著嘴角沒接話。
老實說,他的懷疑不無道理,可是沒法說服她。
屋裏的氣氛倏然沉默下去,身後的醫療儀器不時發出清脆的滴滴聲,時間流逝的速度仿佛也慢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薑皓站直起來,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今天要去接你姐和孩子,你也先別生氣,好好想想從巴黎回來後,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
容晚晚勉強點了下頭,借口自己還有事,告辭離開。
乘電梯到樓下拿了車子,容晚晚閉了閉眼,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這個城市這麼大,她的朋友卻沒多少,也沒幾個關係好的同學。
這麼多年,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過來的,好像生活裏隻有厲北辰和孩子、公司,再無其他。
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火氣還是沒法徹底散開,容晚晚心一橫,掉頭回當初隻上了一個學期的大學。
一路開著導航過去,再沒保鏢跟著。
容晚晚將車開進校園,緩緩停到球場附近,開門下去自顧走上看台坐下。
已經是下午,夕陽篩過茂密的法桐,在地上留下一地耀眼的光斑。球場上奔跑著年輕而矯健的身影,耳邊不時響起加油鼓掌的聲音。
容晚晚拿出手機,對著天邊的夕陽拍了張照片,放空大腦,安靜地看著球場上正進行到關鍵處的比賽。
她曾經很愛很愛厲北辰,為了他20歲生下容鉞,那是怎樣的一種勇氣?
容晚晚真的想不起來,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愛厲北辰哪一點?
嘈雜聲中,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含著笑的溫潤嗓音,“你是哪個係的?”
容晚晚扭頭望去,嘴角彎了下,“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抱歉。”男生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把手中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她,“我看你一個人在這邊坐很久了。”
“喜歡看他們打球。”容晚晚伸手接過礦泉水,含笑道謝:“謝謝你啊。”
男生撓了撓頭,安靜下去。
容晚晚自己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再次望向球場。
比分已經拉平,這個時候罰球意味著馬上就要分出勝負。她忽然緊張起來,有點希望另外一隊贏球。因為那一隊的球員都很帥。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麼?”身邊的男生再次開口,嗓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她。
容晚晚回過頭,嫣然一笑:“Winnie。”
男生嘿嘿笑了聲,禮貌伸出手,“我叫唐宇,是廣告學專業的大三學生。”
容晚晚伸出手跟他虛握了下,沒再跟他聊下去。
最後一個罰球結束,她希望贏的那一隊果然贏了,以一分之差。容晚晚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笑著跟唐宇說再見,並謝謝他的水。
“你明天還來看球麼?”唐宇衝著她的背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