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晚突地打了個冷顫,臉上依舊還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沒回他的話。
他不敢這麼做。
酒店要是真的出問題,整個法國警方都會抓他,別說逃到小島上,就是逃到月球也會被抓回來。
紀淵明靜靜地跟她對視片刻,扭頭望向窗外。
他太了解容晚晚了,通常她露出這樣的眼神,隻有一種可能——她壓根就不懼怕任何威脅。
氣氛沉默下去,紀安寧按著iPad,不時查看路線,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變來變去。
容晚晚佯裝鎮定地欣賞風景,看都不看紀淵明一眼,心裏卻有些著急。
但願厲北辰和哥哥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小寶才丁點大,找不到她不知道會不會哭鬧不止。
沉默中,火車抵達下一個站,紀安寧跟弟弟交換了下眼神,示意他下車。
容晚晚本想趁機呼救,考慮到紀淵明不可能隻帶一個幫手,冷靜下來,乖乖跟著他們下車。
走出車站,外邊果然停著一輛越野。
紀淵明從一名白人手中接過車鑰匙,紳士打開車門,示意容晚晚進去。
容晚晚神色漠然地看他一眼,矮身坐進車裏。
未免他起疑,她不敢再給厲北辰發消息,上了車便窩進椅子裏,出神地看著窗外。
她的法文不太好,連地名都沒看出來,他們到底到了哪兒。
紀淵明跟送車的人交流,說的就是法文,流利的程度不輸英語,可見他在學校時的低調,欺騙了多少人。
她跟他關係這麼好,都不知道他的父親大有來頭,更不知道,他的法文這麼好。
車門關上,紀淵明發動車子開出去,神色輕鬆,“到下一個目的地再停車吃東西,車上有水,你要喝就自己拿。”
容晚晚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抬了抬眼皮,慢慢坐直起來拿了瓶水擰開蓋子。
從被他帶離展館到現在,已經過過去好幾個小時,她一口水都沒喝過,喉嚨裏幹得直冒火。
一口水下肚,感覺舒服了些,她蓋上蓋子繼續盯著窗外看。
紀淵明透過後視鏡看到她的樣子,嘴角無意識抿緊。
他得抓緊時間,讓她忘掉厲北辰,不然她永遠都不會接受他。
紀安寧對容晚晚的印象一般,總覺得她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弟弟。畢竟結過婚,還生過兩個孩子,就算漂亮又聰明也配不上。
車裏再無交談,紀淵明平穩地控製著方向盤,不時透過後視鏡觀察容晚晚的反應。
她很冷靜,臉上看不到丁點的慌亂,好像篤定了他不會傷害她一般。
不知道是信任他,還是在思考逃脫的辦法。
認識這麼多年,他始終看不透她,有時候覺得她很簡單,有時候卻又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深沉。
車子在沉默中進入一處小城,紀淵明停車下去,跟等在這邊的人交談片刻,抬手指了指後座的車窗,用法文說:“一個小時,我希望她忘掉所有,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對方透過車窗觀察容晚晚片刻,含笑點頭,“沒問題,請帶她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