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雨勢轉小,細密的雨絲交織成一張密實的大網,沉沉籠罩上空。
紀淵明站在病房的窗前,出神地望著遠方。
身後,肖恩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額上汗水淋漓。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肖恩還是覺得害怕。刺人的冷意仿佛從骨頭裏滲出來,像是有了實質化,深深紮入他胸口。
不知過了多久,紀淵明抬手扶了下架在鼻子上的眼鏡,慢悠悠開口:“肖恩,到這個月月底,你離職吧。”
“為什麼?”肖恩大聲反問。
紀淵明回頭,似笑非笑地眯起眼,“因為你的水平太菜,不配給我當助手。”
肖恩仿佛受到了嚴重的羞辱,猛地掀開被子下床,一步一步朝他靠近過去,“想要對Winnie不利的是你,那些假的國際刑警也是你叫來的,對不對!”
由於太過激動,他的臉扭曲起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比原來放大了整整一倍,氣勢駭人。
紀淵明仿佛沒看到,神色淡漠冷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知道,你不適合當我的助手。”
肖恩氣急反笑,“你不會得逞的,Winnie不是笨蛋不會永遠被你蒙蔽。”
紀淵明低下頭,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複又壓下去。
肖恩攥著拳頭,咬牙切齒,“我會告訴Winnie,她身邊最危險的人,是你!”
“你以為她相信我更多,還是相信你?”紀淵明輕嗤,“再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做過傷害她的事。”
肖恩一噎,整張臉漲得通紅,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紀淵明抬手看了下表,冷笑著轉過身,徑自從他麵前越過去,“能出院就盡快把辭職信交上來。”
肖恩正欲反駁,外邊進來個不知道是護士還是醫生大男人,微笑著要給他做檢查。
那人臉上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反而透著幾許陰森。
肖恩震驚地看著他,拳頭毫不猶豫地招呼過去,“是你!就是因為你我的記憶才會缺失。”
來人輕鬆避開他的拳頭,抓住他手往前一帶,加重力道向後反剪。
肖恩嘴裏發出一聲慘叫,跟著脖子上一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綿綿細雨變成淅淅瀝瀝的中雨。
病房裏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容晚晚睜開眼,有片刻恍惚。
厲北辰不在病房,不知道是不是薑皓的情況好轉。她甩了甩頭,清醒過來,馬上掀開被子下床。
“醒了?”厲北辰推門入內,恰好看到她要往外走。
容晚晚嗯了聲,焦急問道:“薑皓哥哥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
厲北辰抿著嘴角,輕輕搖頭。
他還沒去看,郭海沒通知多半表示情況還是老樣子。
容晚晚抓住他的手腕,盯著腕表看了一會,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來,“我想再去看看他,可以麼?”
距離24小時危險期,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厲北辰遲疑點頭,不忍心告訴她,薑皓的生命體征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