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裏,墨語薰回想了下午和團團耍鬧的樣子,那才是團團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不是嗎?雖然洛宇樊和團團的年紀相差的有些大,但也不是玩不到一起去的,總感覺洛宇樊是在刻意的與團團保持距離,下午和團團一起摘草莓的時候,看團團的眼神分明就是很寵溺的好麼,這個悶呆,還裝的一臉冷靜,以為別人都看不出來。
回程的路上墨語薰單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婆娑的樹影,幾番糾結之下還是忍住了探聽關於洛宇樊身上的疑惑---不同世界的人還是少些交際比較好,自己隻是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
洛宇樊看的出墨語薰的心不在焉,內心揣摩了幾番,既然自己無法將她漠然對待,那就拉進自己的世界吧,現在的自己能夠護的住她。
確定了想法後洛宇樊將車停靠在路邊,天邊已經能夠看見落了一半的夕陽。
“墨語薰,有些話我說了便是你聽了,你聽了再是不能反悔的。”
墨語薰轉過頭有些困惑,心想這貨是在說什麼?
洛宇樊搖下半截車窗,閉著眼睛開始回憶的描述:“我是棄嬰,奇立說撿到我時我應該剛出生沒多久,被藏在一個野餐籃裏。當時他沒想要帶走我,因為那時他也隻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少年。奇立說或許是我當時哭得太過淒慘,他來來回回走了幾趟還是沒忍心把我扔下。從我記事開始,奇立就告訴我不管怎樣都要活著。小時後跟著奇立睡橋洞,翻飯店後門口的垃圾桶,時間長了,有好心的廚師會把做菜剩的邊角料留給我們。奇立從不吃那些,全都進了我的肚子,他常說我還小需要營養長個子。天冷了,我們會找個電話亭窩在裏麵,當然要先挨一頓揍,嗬嗬,因為要窩在電話亭裏的並不止我們兩個。”
似乎是陷入了回憶裏,洛宇樊沉默了段時間。
墨語薰慢慢的從詫異中平複下來,側身靠在椅背上盯著洛宇樊的頭發靜靜的聽著他的回憶,並不打斷他的沉默。
洛宇樊在平複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著,奇立成年之後開始四處打工,最多的時候每天可以打七份工,送外賣,送報紙,送牛奶,飯店服務生,水產搬運工……總之,隻要是有招聘的地方,奇立都會跑去試試。再後來,奇立說,我們有了存款,可以租房子了。我們的第一家是一個倫敦老太太租給我們的,她說家裏就她一個,想找個可以聊天的人,其他的都沒問,後來她說是因為我們雖然看起來很窮,但是眼神卻是很清澈。奇立上白班的時候會帶著我,因為餐廳的員工享有一頓免費的午餐,他說他不愛吃正餐,要我幫他解決掉。10歲之前,我隻和奇立還有那位倫敦老太說過話,別人都以為我是啞巴,因為我的膚色不同,我不想給奇立添麻煩。每天睡覺前奇立都會交我認字,他說他會的也不多,還是以前是有教父教過他的。後來奇立告訴我說覺得我是亞洲人,長得像中國的年化娃娃,然後他一邊學中文,一邊教我中文。後來大約是在13歲的時候,奇立晚上回來常常會掛著傷,我問發生什麼事,他隻會摸摸我的頭,說天黑摔到了。後來我跟著他才知道,他在酒吧裏當服務員,有很多搭訕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喝醉的,奇立拒絕他們的騷擾,最後隻能挨打,還不能還手,因為他還要照顧我,不能扣工資。再後來,我逃了,沒有回家,找了個報亭窩著,想著之後要流浪到哪,以後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接著我又回到了原先的樣子,到處翻垃圾,和別人爭地盤打架,我是黑戶又是未成年,不能打工也不能找警察,那個時候很絕望,每天都會想為什麼要活著。第四天夜裏,奇立在一個電話亭裏找到了我,那天我是記事後第一次哭,也是第一次見到奇立哭。奇立把我拖回家,讓我紮馬步,不許睡覺不許吃飯,慶幸的是後來我昏倒了,因為低血糖,所以我躲過了那唯一一次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