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漆黑的房間,以及身邊躺著的陌生男人,注定這是個無法入眠的夜晚。皎白的月光通過窗戶灑落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折射出夜的幽深與淒涼。我用被子掩蓋著胴體,手緊緊的捂住胸口,靜靜的坐在床上。雙眼呆滯的望向窗外,遙望寂寥的天空,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
寧靜的夜晚,彎彎的月亮,盛夏的晚風,這樣的夜晚應該很美。可為何,我覺得這般冷,這般淒涼。幽深的夜晚,窒息的呼吸,陌生人的氣息。我想逃,但無處可去;想哭,卻已沒了眼淚。我該何處何從,何處又是我的歸宿。
撩起被子,準備起身。卻不料,黑夜裏突然而至的猛力,將我扣押在床上。我嚇得全身緊縮,屏住呼吸。而他,平穩的氣流,有序的心跳,察覺不到任何異樣。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想走?”
沉默一會兒後,我的呼吸漸漸恢複正常。勾唇一笑,無可奈何的說:“走?我能去哪兒?”聲音猶如淒涼的夜晚,那麼悲傷。
“對,你哪兒也去不了。”湊過臉,輕輕的在我耳邊發出渾厚的聲音,霸道的說:“你現在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
我心裏一怔,怒火湧上心頭,寂靜的夜晚仿佛能聽見牙齒發出的“格格”聲。雙手用力的抓住被子,不經意間形成了拳狀。可我的憎恨,我的惱怒,並沒有讓他泛起絲絲憐惜。反而助長了他的氣勢,更加快意、暢然。黑夜裏,他得意的笑聲,在我耳邊回蕩,指尖肆無忌憚在我肌膚來回滑動,似乎正在撫摸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你恨我?”
“恨你?”我冷笑一聲,反問道:“為什麼要恨你?”
他說:“你應該恨我。”
“那給我一個恨你的理由。”
“嗬嗬……”他翻身躺回床上。我不知道笑聲裏張揚的是他的勝利,還是他高高在上的鄙視。詭異的笑聲,回蕩在空空的房間。陰森的氣息漸漸襲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頓時毛骨悚然。
“對,你當然不會恨我。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拯救了你。”
我愣了一下,質問道:“你拯救了我?”
他堅定有力的說:“沒錯,我拯救了你。因為我,你看透了那個人的嘴臉。因為我,你明白了那個人的醜陋。”
我扭過頭,氣憤的說:“沒錯,因為你,我看透了他。因為你,我明白了什麼叫男人。”咬牙切齒的說:“但你又和他有什麼區別。”
我的話似乎刺激了他,猛然間,他恍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再次翻身將我狠狠的壓在身下。我越是掙脫,他的力道就越狠。黑夜裏,我仿佛看見他那瞪起的雙眼,豎起的眉毛,臉上一道道的青筋,憤怒的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吞噬。我努力掙紮,卻毫無力氣可使。聲音如沉雷一樣滾動,怒不可遏地吼道:“別拿我和他比,他沒這資格。”沉重的身體壓得我喘不過氣,狂怒的聲音更是讓我心驚膽戰。
兩人陷入沉默。愣了一會兒後,他的怒火漸漸熄滅,冷冷的說:“你可別忘了,是他把你送到我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