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董事夫人在身後的隨行手中僵硬地拉過她那奢華的白金限量版手袋,白潤修長的手指迅猛地拉開拉鏈,把一直保管在袋裏的沒收已久的護照無情地扔向尹玄曦。

“就當我白養了你,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感到非常地可恥。”

董事夫人殘酷的話語狠狠地刺痛著尹玄曦的心,像刀絞般裂痛……

可恥?我的存在就是用來換取你的可恥是吧?

站在一旁的尹瑞曦未婚妻白慕莎,從一開始就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此刻的她陰冷地笑了。這容貌精致的女人,全身上下穿戴著雍容華貴的禮服和瑰麗的首飾項鏈,渾身散發出一種幽深的邪氣。

“媽!不要這樣,玄曦不是故意的,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好嗎?!爸,媽,求你們了!”尹家大小姐尹蓉見此狀況,焦急焚燒著內心,驚慌失措地想要維護著弟弟。尹蓉一頭柔順烏黑的中分長直發,為秀氣純淨的容貌更添幾分脫俗清高的氣質。

“尹蓉,別多事,到一邊去。”尹派特冷眼掃過,冷血得麵無表情。

尹蓉溫柔清甜的聲音,此刻正無助地發出哀嚎:“玄曦,快,跟媽道歉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尹玄曦倔強地維持著自己冷傲的尊嚴,冰冷的眼瞳藐視著尹夫人。

“聽姐姐的話可以嗎?跟媽說對不起。”無助轟擊著尹蓉的心,她顯得更焦急了,令眼瞼閃過恍惚的淚光,她慌亂得失去了理智,用力拉扯著尹玄曦的衣袖,努力讓他回心轉意。可尹玄曦卻依然冷眼以對。

“不想道歉的話,就不要勉強啦,多沒意思啊。”白慕莎睨看著無動於衷的尹玄曦,輕蔑地冷笑道。

“爸,媽,你們說句話啊,你們不會真的趕走弟弟的,對嗎?”尹蓉依靠著最後一絲希望哀求著父母,眼瞼已經被淚水浸透。

“……”尹董事和夫人卻故意避開她的視線,以冷漠回應一切。

沒人發覺,此刻尹玄曦冷傲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表情麻木,似乎沒有了任何溫度,昔日瞳孔中散發出的炯炯光澤,頃刻被連延不絕的冷漠陰暗給熄滅了。

“以後你的事,我決不再管,到時誰哭著回來求我,我就把誰踢出去!”董事夫人冰冷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大廳裏。說得是多麼殘忍。

聽到這話,尹蓉一驚,拉扯著尹玄曦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眼泛淚光,眼神空洞得盯著尹夫人,她不可置信地哽咽了。

母親,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玄曦是你兒子啊……

尹玄曦拚命克服著自己的憤怒與怨恨,堅韌地捍衛著一如既往的淡定,緊緊握住證件。心卻隱隱作痛。

他對這個家庭,早已心淡。他冷冷地用鄙視的眼神望著尹董事夫人,淡漠的聲音響起:“承認了吧,我隻是你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垃圾。用完了,沒用了,就會被你丟棄。”

“所以,很抱歉……”

“要我像某人那樣溫馴,我做不到。”他冰冷憂怨的目光射向尹瑞曦,睨看著那個搶走自己一切的人,倔強地諷刺著。

尹瑞曦故作淡定地挺立著,盯著尹玄曦怨怒的神情,眉頭微皺,嘴角微微揚起不屑的冷笑。

尹玄曦修長的手指輕撫了一下自己臉頰上的滾燙,冷傲的目光飄向尹董事夫人,冰冷的音調響起:“那麼用力,你不會痛嗎?”

董事夫人緩緩抬起頭,那眼神,是多麼犀利,可怕……她的心似乎是鐵做的,冷漠至絕地屹立著,不發出一點聲響。

說完,尹玄曦保持著自己冷傲的姿態,轉身向大門徑直走去,在所有賓客驚訝的目送中走去……

尹玄曦似乎感覺不到,無盡的苦澀在他心裏靜靜地流淌著。如此冷傲的王子,居然也會有被感情觸動的時候。他心中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滋味,終究可以離開這裏了,是該開心嗎,獲得解脫了嗎,結束了任人宰割的命運了嗎……到了真正要走的這一刻,竟會如此百感交集……

……

美國洛杉磯飛往中國的航班上。

尹玄曦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望向窗外的雲層,想起了兩年前的很多往事。

終究還是想要回去,符一琴,她還好嗎?說過要忘記她,但究竟是為什麼,每當想要把關於她的一切從腦海裏狠狠抹掉的時候,心卻像彈簧似的把這一切加倍反彈地刻印在心,那痕跡卻越來越擦不去。說過我恨她,但我越想要恨她,記憶中她清純的微笑就越是燦爛,越有衝動想要看見她,這要我如何是好?

越想著符一琴,尹玄曦就越是無法入睡。

嗬,真可笑。這輪得到我擔心嗎?她肯定過得很好吧,藍安倫,怎麼可能虧待她。她早已不是我的了,我沒資格想她,沒資格……

想起這一切,憂愁的尹玄曦眉頭緊皺,緊閉起雙眼,剛毅的唇形,形成專屬於他的傾心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