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全亮,淩安朔就已經聽到了木屋外的馬蹄聲,他警惕地睜開了眼睛,輕輕地挪開了身子,盡量不弄醒花娘。
他走出木屋,看到鷹正帶著一隊人馬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
“主子!”鷹和其他的部下們看到了淩安朔,紛紛下了馬半跪在地上對淩安朔抱拳行禮。
淩安朔應了一聲,然後對鷹問道:“龍城內情況怎麼樣?”
“上官健餘黨已經被端王清除,但是易王蠢蠢欲動,在上官健攻打龍城的時候易王也有在集結兵馬,但不像是為了對付上官健。上官健失敗之後易王也將軍隊就近安排在了龍城附下的肖州裏。”
“繼續盯著他的動作,一有什麼動靜立馬彙報。”淩安朔說道。
他回想起來,花娘所說的,易王野心勃勃早就在龍城內外都已經布下了陷阱。若不是阻止了上官健,他大概陰謀早就得逞了。
“按著花小姐所說,我們確實查到了易王和苗疆舊部落的一些反派來往。”鷹繼續說道。
“苗疆?”淩安朔微眯雙眼,他也知道南越國這些年受苗疆部落舊黨的侵擾,但卻一直打擊了無果,原來是因為易王嗎?
若是如此,隻有找出證據,就可以將他扳倒。雖然想是容易,可是證據卻難找。
“安朔......”
淩安朔回頭,才發現花娘已經醒了,正站在木屋前看著他,臉色蒼白無力。
淩安朔趕緊上前扶住她:“怎麼不多睡會兒?”
花娘搖了搖頭,有些難過地說道:“我醒來發現隻有我自己,我還以為你走了。”
淩安朔伸手探了探花娘的額頭,已經沒有昨天燙了,可是還是有些溫熱。他有些無奈地說道:“大概是昨天燒壞了,不然怎麼會認為我會拋下你呢?”
花娘被他這番話氣笑了,莫名有些感動,開始泛起了淚光。
“不要哭,我喜歡你笑的樣子,很美。”淩安朔幫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輕聲說道:“我們現在騎馬回去吧。”
花娘點了點頭,止住了淚水。
鷹把馬牽了過來。淩安朔上馬,然後也讓花娘坐到自己的前麵,他雙手穿過花娘的腰際握住韁繩,讓馬慢慢地向前走。
鷹和其他的部下則騎馬緊跟在他們的身後。
“安朔......”花娘還是有些不安。
“嗯。”
“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你真的不害怕嗎?”花娘有些糾結,還是問出了口。
在凡人的思想中,妖物總是邪亂的,會害人的,別說要與妖一起生活了,就連見到都會嚇得半死吧?
淩安朔雙手將她摟得更緊了,笑了笑,想了一個晚上,終究是釋懷了。他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怕什麼呢?怕你吃了我嗎?如果你吃了我,我也認了。”
溫熱的氣息讓花娘有些不自在,脖子癢癢的,聽到了淩安朔這樣說,她也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才不吃人呢!人又不好吃!”
“嗬。”淩安朔輕笑。
“我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吧,你也早該知道的。”花娘說道。
“我聽著。”淩安朔拉著韁繩讓馬再慢一些,以免顛簸。
“我其實活了八百多年了。”
“年紀這麼大還那麼美?”淩安朔打趣道。
花娘用手肘輕輕地頂了淩安朔腹部,聽到他“啊!”的叫了一聲,才得意地說道:“對於我們妖來說八百歲不算年紀大,一百的妖可以活好幾千歲,當然一般也會修成仙。而且我本來也不長這個樣子,我現在是花以媚的容貌,我原本的容貌可比現在的好看多了!”
淩安朔點了點頭,這回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麼。
花娘繼續說道:“我還是從頭開始慢慢說起吧,很久很久以前,當我還是一株小小的罌粟的時候......”
花娘緩緩道來,從記事起的罌粟花山穀生活,被人類傷害火燒,到幻化成妖,殺了毒牙的前世,還是梅寒子為了救她所付出的犧牲。為了喚醒梅寒子開始煉製百花蜜,與人類簽訂花契。
再後來遇到了白檀皇後,答應救上官衍,也就是現在的淩安朔,隻是沒想到淩石昂把他收為了養子,帶回了北辰國。
然後就是與寧蘭兒的交易,因為紫衫玉佩而俯身在了花以媚身上。
“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花娘歎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曆曆在目,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如果沒有這些意外,她大概也不會遇到淩安朔吧?
“從未想過會遇到你,可是我卻遇到了;從未想過會愛上你,可是我卻愛上了。”花娘苦笑道,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