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是媚兒(1 / 2)

又是黃昏。花娘看著窗外透進來的夕陽餘暉,心裏莫名的悲傷起來,她每次睜開眼睛,看到都是這般夕陽西下的淡淡日光,就這樣靜靜地照著地上的飛舞的細小塵埃。

人類常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才是最有生機的時候,可是花娘似乎卻隻能感受到落日餘暉的溫暖。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人類好像不怎麼喜歡黃昏,很容易讓人感到悲傷,可是花娘是隻妖,黑夜對她來說比白天誘惑更大,黃昏是夜的開始,是靜寂的序幕,大概也是給萬物舔舐傷口的時刻吧。

花娘看著這個起身,看著房間的布置格局,有些陌生。不是媚清居,也不是花瓣閣,難道她又去了另一個地方了嗎?掀開身上的被子,花娘赤足踏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從腳下傳來,她知道,這不是夢。她抬起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褻衣,她走到窗前,想看看外麵是哪裏。

淩安朔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看到花娘正赤足站在窗前,三千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餘暉從窗口灑在了她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的發白,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景色,眼裏卻是無窮無盡地荒涼。

他一時竟看得有些呆了。

花娘似乎感覺到了背後有人,她回過頭,看著淩安朔,苦笑一聲,說道:“是鷹把我帶來這裏的吧?”

淩安朔點了點頭,問她:“好些了嗎?”

花娘搖了搖頭,比起之前的傷,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更難受了,心難受得厲害,難受到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傷痛了。

“扶桑呢?”花娘抬頭迎上了他的眼睛,怔怔的看著他問道。

“我已經讓人將她安葬了,在城郊的一處山下。”

“帶我過去看看她。”花娘說道。

淩安朔知道她一定會這樣說,可是他卻不能答應帶她去看扶桑,隻能淡淡得回了一句:“相府的人很擔心你的安全,你還是先回去一趟吧。”

花娘沒有應他,赤著腳就往外麵走,他不帶,她就讓鷹和她一起去!可是她走過淩安朔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止住了腳步。

淩安朔背對著她,語氣不容反駁的說道:“我讓鷹送你回相府,過兩天等你好些就帶你去看扶桑。”

這個時候走進來兩個丫鬟,端著一些衣服,對著他們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將軍,花大小姐。”

淩安朔點頭示意,說道:“你們留下來服侍花大小姐梳洗更衣。”

“是。”兩個丫鬟齊齊應道。

淩安朔沒有再看花娘,徑直走出了房間。

花娘回到相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張氏已經焦急萬分,看到她終於回來了,才終於放下心來,忍不住嘮叨起來:“媚兒你還未恢複,怎麼能到處亂跑呢!相爺剛才醒來一直喚著你的名字呢!”

“父親醒了?”花娘聽到了花浩南醒過來的消息,終於有了一絲的精神。

張氏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道:“可不是!今兒總算是醒了!真是老天開眼啊,相爺這樣福大命大的人是一定會有好運的!”

花娘一聽張氏這樣說,就急忙趕向了主院,卻被張氏攔住了:“媚兒,你先去用晚膳吧,可不能餓壞了身子,相爺也隻是剛才醒了一小會兒,沒說話。現下已經又睡下了,你明日再去請安也是一樣的。”

“我不餓。”花娘脫口而出。

“這可不行,你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可是別人心疼你!莫要任性而為!”張氏好言相勸。

花娘拗不過她,隻好在張氏的監督下草草吃了一些飯菜。

“夫人!相爺又醒過來了!”一個丫鬟火急火燎地快步走到張氏麵前稟報道。

張氏一聽也急忙趕了過去,花娘看到這副情形也跟這張氏走到了花浩南的臥房。

“母親,長姐!”花俊傑看到她們兩個進了房間,便說道:“父親已經醒了。”

走進了裏屋,才看到花紫藤與花玉蘭正在床榻前與花浩南說著話,花浩南還半躺在床上,與其說他在與兩個女兒說話,不如說是她們一直在問花浩南哪裏不舒服,感覺怎麼樣,花浩南隻是簡單的搖了搖頭,點了點頭。

“相爺,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張氏走了過去,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去讓人找禦醫過來再看看父親的情況,你們在這兒照看著父親。”花俊傑對花娘說道。

花娘點了點頭,也走進了裏屋。

“父親。”花娘看著花浩南,問候道,一想到他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她的心裏還是感覺到愧疚。

花浩南抬頭看著站在床前的花娘,沒有說話,也沒有向其他人一樣點頭示意。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花娘,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打探著站在他眼前的“女兒”。這種眼神,突然讓花娘覺得有些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