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罐子裏的水熱了,小孩拿起一隻破碗,舀出了一些熱水,又拿起一個考熱的饅頭朝著老人送去:“爺爺,你先吃。”
借過暗淡的火光,漂浮的光線中,可以看到兩隻枯黃幹涸的老手輕抖的接過了饅頭與熱水。滿臉皺紋的額頭,黃黑的臉皮顯得有點邋遢,眼睛有點內陷,看上去精神有點恍惚,顯然年歲以高。
小孩見老人接過饅頭,自己也拿起另一隻饅頭吃了起來,不時喝一口燒熱的清水。而老人接過熱水之後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身前的地麵上,拿起一個黝黑的酒葫蘆,表麵盡是刮痕,深淺不一,解開葫蘆的酒蓋,一股淡淡的酒香溢出,看來並不是什麼好酒。
老人緩慢的有點吃力的舉起左手的酒壺,輕輕抬頭喝了一口,然後緩緩落下左手,眼神轉向小孩,嘴唇微啟:“小風,爺爺隻怕活不久已,爺爺知道你來清幽鎮是為了什麼,爺爺希望你不要為了我這身老骨頭去冒這個險。”
小孩聽著老人的話,並沒有開口。而是低頭望著舞動的火焰,眼神絲絲呆滯,仿佛並沒有在聽老人的話語一般,繼續吃著手中的饅頭,不時的喝一口水,咀嚼的很慢,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之後低沉的聲音從小風的喉嚨裏鼓出:“爺爺,如果不是你不顧自己生活艱難收養我,隻怕我早就餓死荒野。如今,爺爺犯病,我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每日受病痛折磨。我本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我不在乎,如果僥幸不死,我還能跟爺爺繼續生活。”
老人聽著小風慢慢說來的話語,眼睛早已濕潤,泛著淚花的老眼,盯著火堆前麵的小風,一時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將剩下的半隻饅頭放在身前的破碗之上,破舊的酒葫蘆也擺在一盤,靜靜的端坐著。
小風吃完饅頭抬頭望著盯著自己的老人,兩人四目相望,似乎有說不盡的言語。老人望著小風堅毅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慢的躺在了牆角的枯草之上,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小風望著破碗之上的半隻饅頭,臉色變幻不定,眼睛盯著饅頭心裏說道:“爺爺吃的東西越來越少,看來不能再拖了,如果再不盡快找到,隻怕……。”
小風呆坐在火堆邊上,一直等到火堆熄滅。然後起身朝廟外走去,現在以是半夜時分,除了漫天星光,夜空已經看不到那輪半月。清幽鎮也沒有了開始的燈火,漸漸的寧靜下來。一陣清風吹過,帶著絲絲涼意,襯托著這破舊的破廟,顯得有點淒冷。
小風站在廟外的空地上,轉頭看了看廟內,又看向清幽群山。幽暗的星光之下,清幽群山顯得有些恐怖,但小風堅毅的眼神之下,大步朝著清幽群山行去。
小風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山包之上,寂靜的山頭,一聲無盡的歎息聲似乎從破廟之內傳出,遊蕩在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