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這一覺似乎是睡得很好,睡得很香,整個人都覺得很舒服。他從床上坐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不知道是因為睡得太久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是感覺有點氣虛感。
但是他仔仔細細地內視了一下自己的經脈,又好像沒有任何的問題。雖然身體上感覺有體虛感,但是真氣充盈,遊走也都正常,似乎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正好有人敲門,林楓便答了一句“稍等”,隨後快速地把自己的外衣給穿上了。他匆匆忙忙下了床,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然後才伸手開了門,看著門外的人。
竟然是柳錯臣。
不知道為什麼,林楓看見柳錯臣那張熟悉而陰柔的麵孔時,竟然有一瞬間的戰栗,不知道為什麼從心底裏發出來一股恐懼感。
這恐懼感很難描述,連林楓自己也不知道這恐懼的來源到底是什麼地方。隻覺得本能地對柳錯臣這個人感到害怕。
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而後抬起頭來,問道:“右護法大人來找我可有什麼事情嗎?”
柳錯臣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卻也不說話。
林楓心裏覺得奇怪,但是想到柳錯臣這個人做事,好像的確很多地方都是隨心所欲讓人摸不著頭腦,便隻當做他一時興起來戲弄自己,於是回答道:“如果右護法大人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林某人便自己出門走走了。還請護法大人別擋著我的道。”
柳錯臣微微撇開頭,似乎是輕笑了一下:“怎麼,林兄連洗漱都不洗漱一下嗎?”
林楓一愣,目光一變,但是很快又收斂了自己的驚訝,平靜如常地問道:“右護法大人怎麼知道我是剛剛起來呢?”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講什麼無聊的笑話一樣。林楓自己都覺得這對話沒頭沒尾很無趣,但是柳錯臣卻是遲遲不肯走。
柳錯臣聽到林楓這樣問,表情也是沒什麼變化,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我看你睡意還在臉上寫著,便想著應該是剛剛起床。沒想到還真的是。”
林楓納悶地看了柳錯臣一眼,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難道人家還能蹲在自己門外偷窺一宿不成?
林楓便隻好頂著柳錯臣奇異的探究的目光去打水洗漱,柳錯臣似乎很在意他的反應,林楓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柳錯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我不想怎麼樣,就過來看看而已。想看看我們的左護法是不是整天無所事事。還有,這些事情自然有小廝去做,你何必自己親自過來打水。”
柳錯臣似乎很習慣用這種毫不在意甚至是不屑的目光看別人,林楓都判斷不出來這是他正常的目光還是對他的不滿了。不過這目光看得人很不舒服就是了。
林楓便借機嘲諷道:“我有手有腳的,能自己做的事情,何必去勞煩別人。”
柳錯臣的表情明顯是變得剛加不屑了,甚至有點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楓。林楓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柳錯臣很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像是真的把他當成自己的什麼親人一樣恨鐵不成鋼,說道:“你真的不適合。”
林楓冷笑著反問道:“不適合什麼?不適合在你們婆羅教待著,還是不適合當這個左護法?也不是我自己想做的,你們自己要我上來,又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柳錯臣問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上來這個位置?”
林楓乍被一問,腦子一懵,反問道:“不是白汐自己和我說的嗎,缺我這個沒地位沒威望的人來這裏撿個便宜差事。你們不就是想要專權嗎?既然這要求都已經滿足了,我也沒有資本和你們爭,你們放點心讓我過得快活點不好嗎?”
柳錯臣似乎是皺了皺眉,問道:“白汐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林楓聽到他這麼問,心裏便有了判斷,大約是這些事情本來不應該告訴他,但是白汐卻失了規矩把這些都告訴他了。林楓心道雖然白汐最近對他的態度似乎也不大好,但是畢竟還是對自己好過的,也就不願意出賣白汐。
於是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她好像有提起過一點事情,我不記得什麼時候了,反正我也知道你們的意思。”
柳錯臣探究地看著他的眼睛,林楓還是覺得他的目光看得自己心裏發毛,忍不住想要避開:“你到底要做什麼,沒事的話早點走行不行?你不是事務忙得很麼,怎麼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看我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