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溫熱的東西順著剛剛挨過一刀的地方流下來,林楓才慢慢地,慢慢地感覺到了這一刀所帶來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
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
林楓幾乎要把自己的喉嚨都吼到嘶啞了,那刀尖上肯定有東西!肯定有東西!林楓整個個人似乎都陷入一種奇異的狀態之中,幾乎要崩潰了。
他滿臉都流出眼淚和鼻涕來,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道:“放過我,放過我……”
柳錯臣漫不經心地用刀尖輕輕地挑了一下林楓血肉模糊的肚子,似乎是皺了皺眉的樣子。聽到林楓的哀求聲,反倒是露出來一絲殘忍的笑意。
“怎麼,現在知道要求我了?你不是想要我死嗎?”
他伸出一雙修長白皙的手來,在一邊的架子上又取下來一隻藥瓶子,看了看上麵的貼著的標簽,勾起一邊嘴角輕笑一聲,倒了一點在刀尖上。
手起刀落。
“柳錯臣!我總有一天要你死!”
林楓幾乎是從台子上彈坐了起來,一雙眼珠幾乎是要瞪出來,麵目猙獰,形如厲鬼!他嘶吼出這麼一句,很快又痛苦地皺著眉,重新倒了下去。
又是哀求的聲音,他苦苦哀求道:“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求求你!”
柳錯臣重新把刀用幹淨的白布抹淨,隨手把那塊白布丟在了一邊。白布上染滿了鮮豔的血色和一種奇異的明豔的綠色,在天窗透進來的陽光下,仿佛是在發光一般。
柳錯臣又問道:“你不是說要殺我麼?”他舉起刀來,對著眼光仔細地看了看刀刃,滿足地讚歎了一聲,“我最喜歡這把刀了,做工真的是妙。”
林楓哭得幾乎要噎住,根本發不出聲音來,柳錯臣看他這絕望到了極點的樣子,心裏的快感更甚,幾乎是要狂笑出聲來。但是他的教養使他不能做這樣的事情,他從心底裏還是覺得自己算是個相當優雅的人。
林楓的聲音越來越弱,精神也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一會是哭著放軟了聲音求柳錯臣放過他,一會卻又是咬牙切齒似乎是恨不得要手撕柳錯臣一般地咒罵道我要你死。柳錯臣看他這樣含含糊糊地嘟嘟囔囔似乎是昏迷之中的囈語一般,便也懶得再和他說話。
他從一邊的瓶子裏取出來一點藥粉,放在一隻勺子裏,舉到林楓的傷口上抖了一抖,暗自去窺伺林楓的反應,但是林楓卻是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隻是輕微的,好像是臨死之前的喃喃一般不停地說著些什麼,再也沒有對這身體上的痛楚做出半分反應。
柳錯臣有些失望,轉過身去,看了看桌子上擺成一排的藥瓶子,打開其中一個聞了一聞,又在桌邊上提起筆來隨便地寫了幾個字,深深地皺起眉來。
好像是思考了一會,柳錯臣招了招手,原本站在一邊等著安排的小廝便顛顛地跑過來,柳錯臣吩咐道:“把這些紙都送到我房裏去,一張都不能少。”
小廝點了點頭,對柳錯臣的吩咐自然是熟悉得很。
柳錯臣擺擺手示意他走開,小廝折好了紙塞在袖子裏剛要往門外走,柳錯臣卻又重新揮了揮手喊道:“你先回來。”
小廝就又跑了回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柳錯臣,問道:“護法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柳錯臣猶豫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算了,沒有了,你去吧。”
小廝便又重新跑了出去。
柳錯臣看了看躺在台子上的林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給林楓上了一點藥粉。這房間裏什麼都缺,但是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藥劑。就算是個要死的人吊著一口氣送過來柳錯臣也有把握讓他起死回生。
所以他才敢這麼放心大膽地折磨林楓,反正對他而言,天下萬物,都不過是他掌中玩物而已。
柳錯臣隨手把藥粉倒了下去,林楓的腰間瞬間變得一片模糊,血液和腸子混在一起,蓋上了一層薄薄的藥粉,看上去根本已經是個死人了。
柳錯臣收拾完這裏的東西,重新給林楓喂下去一顆藥丸,這才放心地離開。
而當柳錯臣離開房間的時候,林楓忽然睜開了眼睛,又很快地閉上了,似乎是從來沒有清醒過一般。
原本被抽幹了的真氣開始慢慢地複蘇,林楓本來已經混沌的經脈之中有一團奇妙的東西又重新遊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