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瞳孔一縮,趕緊伸手去拍了拍林楓的臉。卻是毫無反應。他再伸出手去探了探林楓的鼻息,呼吸尚且穩著。這就好。
老陳鬆一口氣,總算是活著就好。但是為什麼一直不醒?
老陳對於修道之事都尚且是半吊子,甚至連半吊子都還算不上,自然也看不出來林楓這時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他隻知道林楓尚且活著,其他的便是一無所知了。
而此時此刻出了這樣的事情,老陳根本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和林楓雖然之前都是這天台山的人,但是現在八千年都過去了,他們倆其實是初來乍到此地,根本無親無故。眼下林楓這般模樣,叫不醒,老陳也沒有人能喊來幫忙。
情急之際,老陳忽然瞥向了窗外,想起來此行的目的了。
天台山若是宗門還在,想必應該有人能夠幫上忙。
天台山上,煙霧繚繞。
老陳走進這破落的寫著“天台山”的山門之時,心裏隻覺得一片悲涼。以前他上山送東西請求掛名弟子的時候,跨過山門的這條路上還有弟子在打掃落葉。現在連這山門都已經破敗到了如此地步,幾乎可以說是前朝遺跡之感了。
他循著這條雜草叢生的石階路往上走,走了很久才看見以前宗門的正門。
朱紅色的大門已經掉了漆,上麵的門釘也是鏽跡斑斑。似乎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人來過這裏了。
老陳在心中暗自歎息,還是伸出手推開了門。
門內也是一片荒蕪的景象,但是地上的雜草還是看得出來有處理過,應該是尚且有人居住。老陳高聲喊道:“有人嗎?還有人嗎?”
“唉!誰呀?”
有個比老陳顯得更老的聲音應答了一聲。接著便從裏屋走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你是?”
老陳想了想,問道:“天台山宗門之內還有人在嗎?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求祖師幫一幫忙。”
那老頭哈哈一笑,倒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
“什麼祖師啊,我們天台山哪來的祖師啊。天台山自封的這些祖師喲,拿出去都說不出名號!你要是真有重要的事啊,怕是走錯了地兒!”說罷便又要回到屋裏去。
老陳急急忙忙地伸手攔住他道:“真的很重要!不管有沒有用我都想見見你們祖師!”
那老頭這才回過頭來又瞥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吧?頭發都開始白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你要是真的想見啊,行,在那邊那個屋子裏。”
他伸出手對著老陳指了指方向:“那兒。不過這個時間,怕是剛剛起床在做早課。你到時候在門外等一會,他們雖然修道不精,脾氣可還大著呢。”
老陳趕緊拱手連勝說謝謝,隨即沿著那老頭所指的方向就往那房子邊上去。
趕到門口時,果然看見裏麵有幾個人坐在蒲團上打坐。
老陳心裏記得剛剛老頭的囑咐,便停在了門口,安安靜靜地等著這幾位祖師做完早課。
不料裏麵的一個祖師卻是緩緩地開了口,問道:“門外是何人?”
老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猶豫再三,開口道:“我年輕時是天台山的掛名弟子,現在離了宗門已經有幾十年了。近來遇見了些難以解決的事情,想來求求祖師幫忙。”
門內又問:“天台山幾千年來年間逐漸沒落,又受底下教派壓迫,已經許久不曾有掛名弟子了。你是何人?”
老陳一呆,沒想到如今的天台山竟然是真的變成了一個小宗門,連掛名弟子都不曾有了!他更覺心酸,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此時收回也顯得可疑,便索性繼續說道:
“我的確是天台山掛名弟子,今年已經七十歲了!我五十多年前曾經掛名天台山修道,各位祖師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管弟子名簿的掌事!”
天台山衰落到如此地步,估計是連名簿掌事也沒有了。老陳也是估摸準了這一點,便把自己的身份咬定在了五十年前。
果然門內的人沒有再懷疑,隻問道:“既然你已經離開山門這麼久了,這次又是因何事重新回來?”
老陳歎氣,說道:“我有一位朋友,不知為何,突然昏睡不醒。我此次回來,是陪他前來尋親,如今他變成這幅樣子,就算是真的尋到了親,我也難以交代。想著以前天台山祖師神通浩大,所以前來問問。”
門內沒了聲音。
老陳在門口又靜靜地等了會,才看見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既然你也曾投入天台山門下,那我清妙祖師看在同為一門的份上,也便幫你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