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奴倚靠在旬闡懷中,張了張口,卻隻口不提自己的傷。“主人,對不起,是木奴疏忽了。可那個敵將也中了木奴的毒,不請藥王出山是解不了的,更何況藥王性格孤僻,又不是中原人,想來不會幫他們。”
“你都已如此了,還說那些做什麼?這幾日你無需掛心,隻需要好好在此歇息,明白了嗎?”旬闡因擔憂而語氣焦急。“也不好明目張膽的請醫師,一請醫師便會暴露你,這該如何是好。”
“主人忘了嗎.....木奴,是鐵打的身子骨,這點小傷,調養幾天便好,無需醫師。”木奴低著頭如同做錯事的孩子般,頓了頓再度開口。“主人要打要罵,木奴絕不反抗。”
旬闡又氣又無奈,抬手輕撫懷中木奴消瘦的麵頰。“怎的就沒個少年人的模樣,你也知曉你可與我撒嬌,等你好了,我是該罰罰你,讓你知曉我們的關係不止主仆。”
木奴怔愣看著旬闡,旬闡輕咬木奴的耳垂。“怎麼?現在就想要了?”
“不.....也不是.....木奴隻是.....”木奴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麵頰緋紅,見他如此,旬闡勾唇輕笑,將人抱到床榻上。“好了,不逗你了,一會兒我差人給你送些補品,你且好好養著。”
木奴應了一聲,複又發問。“那藥王那邊?”
旬闡聞言,笑意之中多了幾分狠辣。“雖說你我猜測藥王不會救那中原將軍,可萬一那老頭想救呢?總要做些什麼,讓他永遠都救不了才行。”
木奴從未見過他這般陰狠的神色,不由下意識向後縮了一縮,見木奴如此反應,旬闡無奈歎息一聲,神色歸於柔和,抬手摸摸木奴的發頂。“嚇到我們木奴了?木奴不怕,我本不是那樣子。”
語罷複又柔聲調侃。“木奴身為一個殺手,竟也怕這些,真是羞人。”
木奴卻晃了晃腦袋,撥開他的手,帶了些小心翼翼發問。“若有一日.....木奴對主人沒有用了,主人會不會也那樣對木奴。”
“不會。”旬闡回答的不加思索。“木奴沒用了,主人也會寵著。”
木奴這才笑了起來,正是少年人獨有的天真陽光。
哄睡了木奴,旬闡這才出了門去,神色帶了幾分複雜。
木奴雖心智不全,他卻意外的喜歡。許是因為平日虛與蛇形慣了,所以才格外喜歡這份純真。
更重要的是,木奴很有用。
隻是,若木奴沒用了.....這件事,他從未想過,或許是該好好想上一想。旬闡的腳步略一停頓,複又大步離開,心念流轉間卻是否決了剛才的想法。“木奴又怎會有沒用的一天。”
而原本已在他懷中安然睡去的木奴,在他離開後,驟然睜開眼睛,帶著無盡的惶恐與懼怕喃喃開口。“對不起,主人.....木奴騙了你。傷在經絡,恐怕沒有用了。”
木奴閉上眼,控回眸中晶瑩。“木奴隻是害怕.....害怕主人得知真相後,會丟了木奴,就像.....原先的那幾個主人一樣。”
“如果沒用了,就悄悄離開主人吧?最起碼,幫主人做最後一件事吧。”木奴下定決心般再度開口,帶了幾分決然的笑意,摸了摸懷中溫熱的刀柄。“明天.....明天就動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