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煙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晚月卻複又開口。“您也別處心積慮的想著逃出去了,您是有身子的人,經不得折騰的。主子本就沒有傷害您的意思,您切莫自己傷害自己了。”
眉煙笑了笑,同她打趣。“我為何要逃?在這兒倒還有人伺候。”
晚月亦是笑了,卻夾雜幾分不明意味,頓了頓複又道。“您若乏了,奴婢給您拾掇拾掇,您先睡會兒。”
眉煙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我睡相一向不好。這床太窄,我怕我會跌下去。”何況身在如此環境下。
“您是一定要好好休息的,奴婢就在這兒守著您,您且放心的睡一會兒吧,天兒還長著呢。”晚月的意有所指太過明顯,眉煙卻恍若未聞,隻笑著對她。“那就勞煩你了。”
晚月為眉煙收拾好了床鋪,眉煙便躺了上去。雖身處異境,可出乎意料之外的,眉煙並無緊張之意,被褥溫軟,使得眉煙很快睡去。
再醒來時已是晚上,卻不見了晚月,眉煙支撐起身子,不期然卻見駱頃宵坐在桌邊,支額看著她。
“晚月是你的人吧。”見到駱頃宵,眉煙並無太大訝異。
“你既已知曉,又何須問我。”駱頃宵慵懶回答,見眉煙似是想起身,上了前去將眉煙攙起。
眉煙揮開他的手,冷然開口。“你將我帶到這裏,想來是要對太子不利。又何須如此惺惺作態。”
駱頃宵聞言沉了麵色,扼住眉煙的下巴。“你現在不過是我的階下囚罷了,誰給你的驕傲如此嘲諷我?”
眉煙當仁不讓,不怒反笑,帶了幾分諷刺意味。“許久不見,二殿下脾氣倒是見長。”
駱頃宵慍怒看著眉煙,隨即卻笑了起來。“你這樣在意他?”
眉煙掙脫開來,並不說話,雙目空蕩看著窗外。
“我告訴你,若我留他,他便是帝,一個帝王會有多少女人?數不勝數。他又怎會隻愛著你一個?或許你對他說你腹中有他的孩兒,且即將臨盆,他會封你為高位,可你又怎知他不會心懷芥蒂?畢竟...”
話說到一半,駱頃宵忽的不再言語,眉煙卻已知曉他要說什麼。
畢竟,她曾在二皇子府居住過一段時日,便傳出了身懷有孕的消息。就算得以重逢,穆沉當真不會生疑麼?當真不會心存芥蒂麼?這也是她為何毅然去到北地而不是與穆沉重聚的原因。
眉煙垂眸不語,忽而反問。“所以呢?你意圖表明什麼?”
駱頃宵被這一反問問的略微愣愣,隨即笑了起來。“我想表達什麼,你會不清楚麼?”
“若你想表達你才是我的傍依,我隻能告訴你,若你為帝,自也不會隻有一個女人。你又比你所說的太子稱帝的情形好到哪去?起碼太子比之你,勝在宅心仁厚,不會做暗地裏的勾當。”眉煙冷笑。
駱頃宵聞言麵色更加沉黑,忽的俯身吻上眉煙的唇,眉煙忙咬上他的唇,駱頃宵吃痛的放開眉煙,呸了一聲吐出最重鮮血,已是滿臉怒容。
“他能給你什麼?行房事的快感?愛意?這些我都能給你,而且,我會讓你更舒服。”駱頃宵哼笑著嘲諷,眉煙實在聽不慣他如此侮辱,一巴掌扇向他的麵頰。
登時清脆一聲響,這一下用足了力,駱頃宵被打的頭微微偏向一邊。
駱頃宵帶著怒氣看向眉煙,揚起手臂欲要還一耳光,終是作罷。“你真當我對你有情,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我駱頃宵從不對女人留情麵,你本是例外,如今看來,你並不需要這個例外。”
眉煙帶著些失望看著駱頃宵,片刻開口。“我本以為,你是與傳聞中無惡不作的二殿下不同的,起碼你會包容人,而且待人溫和。可我發現我真的是誤會你了,你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駱頃宵聞言愣了愣,後退幾步,忽而發笑。“你竟覺得我是個好人?也不知是怎麼給你的如此錯覺。也罷,你可看清我是怎樣的人了?我就是這樣的人,誰又能奈我何?我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得到,你不是例外。”
駱頃宵語罷,揚長而去,守在門口的晚月見他一身怒氣,也不敢多問,隻害怕他盛怒之中會傷及眉煙,忙跑進屋內去查看,見眉煙安然無恙後才鬆了口氣。“您沒受傷吧,沒受傷就好。”
眉煙見她如此關切自己,不由疑惑不解。“我不過是個俘虜,你為何如此關心我?”
晚月支支吾吾終是未回答,許久岔開了話題。“二殿下不是個好相與的,您千萬別衝撞他,他脾氣上來了,難保不會傷害您。”
眉煙點了點頭,“我知,還是要謝謝你。”
眉煙重又回到榻上,暗自思索。
惹怒了駱頃宵,怕是說情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