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北地皇宮(2 / 2)

老國王思索片刻,笑著點了點頭。“也好,王後說的有理,那王後陪寡人博弈吧。”

上官氏笑了笑,應聲。“且容妾身先與循兒說幾句話。一會兒便來陪您博弈,且先讓慎嬪妹妹陪著您。”

老國王不甚滿意。“不要慎嬪,就要王後。”

慎嬪於旁尷尬不已,隻得無奈提醒王上。“大王不是邀了妾身來陪大王用膳嗎,大王忘了?”

老國王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那咱們用膳。”

謝循帶著上官氏到了鸞慶台,上官氏見了等候的衣兒,略一點頭,轉而看向謝循。“循兒,這是?”

謝循走近衣兒,笑答。“這是我的友人。送我自大駱歸來。”

上官氏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著人為衣兒安排了居所,複又開口。“母後知曉你要問什麼,母後這便告訴你。”

“你也知曉,你兄長亡故給你父王的打擊不小,自那時起,你父皇便隱有崩潰的趨勢。”上官氏語氣風輕雲淡,似在描述極其輕鬆的事。“你父王如今不好麼?起碼不會讓你去別國為質。”

她說的如此簡便,謝循卻平白無故感受到一股寒意,不由沉聲發問。“父王如此,是母後你做的?”

王後冷笑一聲不置可否。“憑什麼她惠姬的兒子生來便是世子,而我的兒子,尚在繈褓之中便被送去大駱為質?還不都是你那父王所致,我恨毒了惠姬,也恨毒了他。”

謝循望著自己的母親,頭一次有了心寒,連自己的夫君都能毒害的人,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上官氏似是知曉他心中所想,拉著謝循的手柔聲開口。“你母後是怎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若非他罪孽深重,母後會下這樣的狠手嗎?如今你回了國,母後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你知道母後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謝循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母親,“可你不是曾說過,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與父王敵對,你也是站在父王那邊的嗎?何況當年……你也並未反對。”

上官氏聞言,定定看著謝循,忽而哭了起來。“循兒,你是不是也恨母後,母後知道,若當時能爭取一下,或許你就不會離開母後這麼多年了,可是當年的母後不能如此做。”

謝循麵無表情,等她的後聞,便聽她複又開口。“當年兵臨城下,母後不能如此自私。何況你遠離他,對你的成長反而是好事。”

謝循笑了笑。“那母後又為何要責備父王當日之舉,以至於如今加害父王?”

這個女人,分明無法自圓其說,卻還故作可憐。

謝循沒有一刻不深惡痛絕自己的出身,他甚至寧願自己不過是大駱的一個孤兒。

唯一對他真心的兄長也在他幼時亡故,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值得惦念的。

上官氏頓了頓,複又開口。“可是你離開之後,母後才發現自己錯了,母後沒有一刻不在想你,晚上甚至會想你能否適應大駱的環境。”

“母後,你這些話,重複說了七年,不覺累嗎?”謝循終是忍不住,冷嗤出聲。“若當年父王未記起我這個被送去別國的質子,若當年我沒被立為世子,你還能坐上王後之位嗎?”

王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謝循,似是不信謝循對她的恨意如此之深。“不是你想的那樣,循兒,你聽母後解釋。”

謝循推開她拉著自己衣服的手,嫌惡的看了一眼,隨即開口。“若我他日繼承大統,你必是高高在上的太後,你無需如此虛偽。”

上官氏的眼淚落得更加洶湧,隨即顫著聲解釋。“是什麼讓你如此想母後,是不是惠姬生的那個賤種說了什麼?那個死人,死了這麼多年還不安生。”

“你閉嘴。”謝循揚聲遏止住了上官氏餘下的話。“若非長兄那些年的幫助,我早便死在大駱了,你又有什麼資格罵他是賤種?”頓了頓,謝循複又開口。“還是你希望,我死在大駱?”

上官氏哭著搖頭,聲音哽咽。“不是,母後斷然沒有那個意思,母後生了你,自是一心惦念你啊,循兒,你不能如此說母後,你這樣想母後,母後的心好疼啊。”

謝循看著她這幅模樣,反而平定了心神,嗤笑一聲。“那你說說,你有怎樣的心?”

上官氏沉默,許久開口。“母後即使害便天下人,也決計不會害你。你要相信母後,你是母後唯一的寄托了。母後不能失去你,循兒,你莫要記恨母後,母後當年也是無奈之舉。誰願意將自己的稚子送出去?”

謝循冷笑一聲,臨了隻留一句。“你無需解釋了,原不原諒,是我的事情。”

謝循語罷,拂袖離開,隻餘下上官氏一人,再無高高在上的模樣,衣服褶皺了,發髻也歪了,明知謝循已經離開,卻還是不死心的顫聲解釋。“孩兒,你要相信母後,母後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