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煙被他折騰的著實有些累,含糊應了一聲便靠在他懷中睡去。穆沉看著懷中人的睡顏,隻覺無比可愛,俯首吻了吻眉煙的額頭,為她和自己蓋好被子,這才睡過去。
穆沉再醒來時,卻不見了眉煙,四處找尋一番,不由心生疑慮,卻見桌上壓了一封信箋。
穆沉拆開信,不期然看見眉煙熟悉的字跡。
“君如雲間月 妾如水中花 花月相望不相見 斷妾癡妄念。”
穆沉微微蹙眉,信雖隻寥寥幾字,卻擺明了離別之意,可無端端的,眉煙為何要與他道別?
穆沉麵色微變,衝到殿門口,扯著侍衛的衣領“本宮要見母妃,你速去將母妃請來。”
不多時,淑皇貴妃至了東宮,見穆沉的頹廢模樣,吃了一驚,卻又隨即歎了口氣。“你是太子,皇家儲君,如何如此狼狽?”
穆沉聞言冷哼一聲,帶了些許倦意。“太子,太子又有何用。”穆沉語罷,將桌上信箋遞給淑皇貴妃。“不是一樣留不住所愛之人麼?”
淑皇貴妃淡然掃視一眼信箋,又望向淩亂的床鋪,不由心緒略微複雜的開了口。“你與她昨夜……”
“兒臣要了她。”穆沉答的簡略,淑皇貴妃卻驀的睜大眼睛。“你怎可……”
“為何不可?”穆沉抬眸望向淑皇貴妃,帶了幾分冷意。“卻不知昨日母妃與煙兒說了些什麼,使得煙兒昨日還與兒臣歡好,今日卻不辭而別。”
“你疑心我?”淑皇貴妃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穆沉,拔高了聲音。“我是你母妃,又怎會做什麼害你的事兒?”
“兒臣並非疑心母妃,不過是好奇,若是母妃什麼都未說,又怎會不告訴兒臣你二人所談的內容。”穆沉語氣溫和,眸色卻無比銳利,望向淑皇貴妃。而淑皇貴妃接觸到他那般目光微微一愣。
雖說淑皇貴妃一貫忽略穆沉與駱流觴的父子血脈,可這一刻穆沉的目光竟與當年駱流觴的目光無差,使她不得不承認,這二人是血脈相連的。
淑皇貴妃不由得有些頹然,眸裏帶了幾分不明意味,穆沉卻隻當她是心虛,哼笑一聲。“母妃自是不會害我,但對別人就不一定,母妃是否同表麵那般溫婉,兒臣最是知曉。”
淑皇貴妃沒有接話亦是沒有否認,許久方又開了口。“無論何時,我自是以你的安危為重的,在我看來,除卻你和你父皇,旁人的安危都與我無關。我要做的隻是保我的兒子安好無虞。”
“所以你讓她以身試險?”穆沉最是了解他的母妃,開口帶了幾分冷意。“你可知,這是在變相的折磨我,她是我的命。”
淑貴妃帶了些驚疑不定看著兒子,許久開口。“你怎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凶母妃?”
穆沉聞言笑了幾聲,似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她是無關緊要的人?母妃莫不是忘了,早在去江東前兒臣便說過,她會是兒臣的夫人。”
淑皇貴妃頓了頓,複又開口。“一切又怎會有定數,又或許今日她在你身側,明朝便嫁做他人。”
“駱頃宵對她的心思,我一直清楚,你讓她去找駱頃宵,等同於羊入虎口,若是駱頃宵對她做了什麼,或是她因你那番話貢獻了什麼,無論你的出發點是否為我,我都不會輕易原諒你。”
穆沉冷淡的語氣使得淑皇貴妃一驚,下意識便握住穆沉的手,“母妃是為了你好,你需知道,你如今這般境地,情愛都該拋於腦後。”
“那又如何?人為情而生,亦可為情而死,我寧可做這個情癡,也不願失去她。不送母妃了。”穆沉的模樣儼然下了逐客令,淑皇貴妃也不願激怒他,咬了咬唇開口。“那母妃先回了。”
穆沉一言不發,看著淑皇貴妃離開,頹然坐在凳子上。呢喃開口。
“煙兒,別離開我身邊,別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