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殿下會護著臣女的,是不是?”
穆沉這次卻應的迅速。“會。”
顧妍見他如此,起了幾分逗弄心思,帶著笑意開口。“殿下如此回護臣女,可是因為對臣女還是有幾分動心的?”
穆沉看了她一眼,回答的無波無瀾。“不過是因為你氣到了二哥,而你此舉是因為本宮抱不平。”
顧妍聞言笑起,藏了幾分苦澀意味。“殿下也真是耿直,連玩笑都說不得。”
穆沉卻隻定定看她,語氣中是不容置辯。“平日裏本宮還是開得玩笑的,隻是此種事情,算不得玩笑。”
顧妍無奈看他。“你對著眉煙時,也是這般形容麼?”
誰知穆沉聞言語氣更是冷淡。“本宮從未將你與她相比過,以後也不會相比。本宮在她麵前是何種樣子,還須問她。”
顧妍見他如此樣子,隻得閉口不言。氣氛一時尷尬,直到駱頃許疑惑的聲音響起。“太子哥哥,顧小姐,你們在幹什麼?”
穆沉見是駱頃許,麵色緩和幾分,抬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沒什麼,怎麼你今日下學這般早?”
“惠和先生今日似是有要緊的事兒,隻布置了課業便匆匆離開了,我做完了課業,便出來了。”駱頃許語罷,將手中書卷遞給穆沉。“太子哥哥若是不信,大可考考我。”
穆沉卻微微蹙眉,教授駱頃許課業的人是翰林院大學士王之賀,號惠和,與自己的聯係一直密切,根據自己對他的了解,他家中無妻無子無高堂,平素最注重課業的教授,生病都不肯休課,實在想不到有何急事能使他如此急促的趕回去。
穆沉正兀自沉思,餘光卻見傳召太監匆忙而來。“太子爺,跟咱家來,皇上急召您呢。”
穆沉隨著傳召太監一路至了駱流觴的寢宮,卻見駱流觴臥在龍榻上,一副疲憊模樣,而他的袖口,隱隱帶著血色。
穆沉大驚失色,禮都未行便上前幾步查看,確定駱流觴沒有外傷這才鬆了口氣,推開幾步複又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駱流觴隻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招呼他坐。似知他心中疑惑,駱流觴笑了笑便開口。“你不必太過驚詫,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
穆沉遲疑開口。“父皇這是……?”
“朕自知中了蠱術二十餘載,隻當她是為了朕能多看她一眼,誰知她如今竟這般狠心。怕也是怪罪朕多日不予理會。”駱流觴沒頭沒腦的答了一句,穆沉卻隱約辨得父皇如此境地乃某個妃嬪所害,不由大驚失色。
似是他驚愕太盛,駱流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她愛毒了朕,單為她這份子愛,朕也不會與你說她是誰。”
穆沉卻似一早便知,語氣裏帶了幾分肯定。“是賢妃娘娘吧?”
駱流觴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確是她。是朕欠她的,朕隻能以此來還。朕還是相信,她對朕的愛大過於恨。”
這個話題太過於尷尬,穆沉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父皇此番急召兒臣,有何要事?兒臣必當竭盡所能為父皇分憂。”
“顧氏來找朕,說要取消與你的婚約,你如何看?”駱流觴和顏悅色開口。
“兒臣自私,隻覺歡喜。”穆沉直視駱流觴的眼眸,毫無畏懼之態。
駱流觴歎了口氣,複又開口。“你心中自有自己的思量,朕知。你既然沒有選擇父皇給你鋪好的那條路,便隻得自行努力。你也看到了,朕的身體已經到了如此田地,不知何時便會燈枯油竭,屆時你的任務會更加重。”
“父皇此言差矣,父皇必能福壽延年。至於父皇所言,兒子省得,隻是父皇也知曉兒臣的性子。”穆沉忽然驚覺駱流觴老了,歲月毫不吝嗇的在這一代帝王身上刻下痕跡,一道道彰顯著他所走過的斑駁。
“你無需說這些巧話安撫朕,朕的身子,朕最是知曉。”駱流觴毫不在意的笑笑。“你也莫要再岔開話題,朕答應你,這個話題,朕隻與你討論一次。現在你與顧氏解除婚約的事兒並沒有傳出去,你後悔還來得及。”
“兒臣早便說過,不悔。”穆沉沒有片刻遲疑,心念著的卻都是眉煙。
“朕知曉了,你退下吧。”駱流觴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穆沉複又看了他一眼,這才告退,折身離開。
離開駱流觴寢宮的穆沉卻並未直接回太子府,不知怎的,對於王之賀缺席一事,他總有幾分不安,非要親往確認一趟才可安心。
而待穆沉策馬往西郊王之賀的住處去時,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嗤笑一聲,往二皇子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