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格笑了笑。“方才本公主也是以我們草原兒女的評判方式評判四皇子,還望四皇子莫要介懷。”
“不過是無心之言,四弟又怎會介懷。”穆沉看了眼駱頃許,卻無甚責怪的意思,隻溫和拍了拍駱頃許的肩膀。
“本皇子忽的想起身上還有些事情未辦,先行告退,還望公主莫要介意。”穆沉看了眼二人,忽而笑起。“還請四弟陪同公主逛逛這禦園之景了。”
他說完便上至金鑾請離,駱流觴也不好多留,便準了他離開,駱頃宵招待著使臣,聞言神色略微複雜,卻也未曾有什麼舉動,談笑如常。
而過了許久,駱頃許與琪琪格有說有笑的上至金鑾,使得駱流觴微訝,認真打量起自己的四子來。
羞澀是羞澀了些,可勝在與公主年齡相仿,雖行為處事比不上三皇子,卻也因常年跟隨著三皇子而頗得幾分其風儀,至少進退得當,待人有禮,雖拘謹卻也不至於丟了醜。
更何況,四皇子自小與三皇子親近,若是此番與蒙古和親之人是他,也等同於將蒙古這一強盛勢力歸於三皇子麾下。
駱流觴一眼之間心緒流轉千遍,外人自不會知曉,可汗見三皇子匆匆告退,也知自己的女兒並沒有使得他一見傾心,若強行使得女兒嫁過去也未必幸福,故而轉而窺視起四皇子的一言一行。
此番來中原,他便打了定要女兒嫁入皇室的心,何況兩方聯姻有益無害,中原皇帝亦有此意,何樂而不為。
兩個國主各自若有所思,那一雙小兒女卻並未有所察覺,輕聲細語說了些話,還是駱流觴作為東道主先開了口。“時近正午,還請可汗與公主入宴。朕與有事無能相陪,深感歉意,還希望許兒能替朕好好招待蒙古友人。”
駱頃許
從未作為宴席的主人招待過旁人,更妄論招待異國客人,故而有些微緊張,望向父皇時卻見父皇投來肯定而安撫的目光,於是駱頃許肅了肅麵容。“兒臣必會好好招待可汗與公主,定不辜負父皇所托。”
駱流觴見他如此嚴肅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朕自是信你,也讓朕看看,淑貴妃將你教的怎麼樣。”
言語間涉及到嬪妃,駱頃許更是提起了一顆心,正想著如何回答,卻聽駱流觴渾不在意繼續開口。“她那般謹慎的性子,教的塵兒這般好,定然也會好好教導你,何況你貫與塵兒親近,多少也該學到些東西。”
“父皇說的有理,兒臣卻是萬不能與三哥相比,隻是偶承一二。”四皇子垂眸羞赦一笑。
“你不必妄自菲薄。”駱流觴看著這個收放有度的幼子,更是喜愛了幾分。“子與母近,自是跟著隨了母妃幾分,你生母便收放有度,淑貴妃也謙虛自謙,甚好。”
往時的宴會通常是排行前三的皇子主持,順位前三的皇子不在方才輪到年幼的皇子,如今駱頃宵仍在此駱流觴便讓駱頃許著手操辦,不由讓駱頃宵生了幾分薄怒。
駱頃塵也就罷了,他足夠優秀,母妃又足夠尊貴,為何如今連一向沉默的四弟也乍露鋒芒?而他卻仍不進不退?
對於駱頃宵這般爭強好勝的人來說,不進不退便是有所退步。
而這退步無疑是致命的,駱頃宵心下煩躁,草草告辭。
駱流觴混淆朝堂多年,什麼都見過,又豈會不知駱頃宵心中所想,故而看著駱頃宵這般不大度而又不淡然的動作微微蹙眉,卻是未語,心中卻更是歡喜幾分三子的處事不驚來。
駱頃宵自是不知他的這一隨便的心理舉動已為自己招了差評,此時他一心想著的,不過是駱頃塵的可惡與如何才能再度得帝認可。
駱流觴不喜的正是二子的這種陰狠而不顧一切的性子,而又對賢妃始終心有芥蒂,故而心中的天平愈發偏向駱頃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