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蕭文彪何許人也?太後的外甥,丞相的親孫,蕭家的三公子,掌握這蕭家的錢袋子,同時,也是皇帝一派強而有力的後盾。他看上的人,必定是可造之材。一旦被他相中,除非答應為他所用,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好生狂妄,偏生人家有那個資本。
若不是林元旦提醒,唐墨染就隻有認栽的份。你若不想做,自然可以找到千萬個推辭的借口,你若想做,隻需要點了點頭。
見他衣冠楚楚,一身玄色,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如此灑脫地將銀票放在桌上,不蹙眉,不催促,耐心地等著唐墨染的回答,負手背後,勝券在握的樣子。
當他聽到唐墨染拒絕的時候,仍然巋然不動,冰冷的視線慢慢掃向唐墨染,將林元旦私下的那些小動作盡收眼底。你無知他可以原諒,根本就不必著急開口讓你改口。看著你忐忑不安,慢慢開始畏懼,這樣不是更有趣?
唐墨染臉上看上去雲淡風輕,絲毫沒有被林元旦影響到,而事實上,她也的確不畏懼眼前這個蕭文彪。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這麼一下就妥協,隻會讓自己更掉價。以後,又怎麼站到太子的旁邊?
相比起來,林元旦可支撐不住這樣的場麵,一方麵,他不停地給唐墨染暗示,甚至已經將蕭文彪的身份給道了出來,蓄意提醒她,這個人物,他們惹不起。
另一方麵,他戰戰兢兢地站在唐墨染麵前,將她護在身後。這樣的行為的確讓人佩服,可是,善良的無知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搶打出頭鳥,你要逞英雄,就讓你逞個夠!等了半天沒聽到唐墨染服軟,桌子上的銀票被風掀起,可是,誰也不敢去擋。
突然,狂風一陣,一張銀票被吹到地上,林元旦臉色被嚇得煞白煞白的,全身都在發抖。這銀票,他是撿,還是不撿?
看著他彎身而下,圍觀的人有的心生悲戚,有的低頭冷笑,眼底都掠過心照不宣的笑意,隻有唐墨染出手阻止,“旦旦,別撿。”
林元旦慢慢回頭,身體繃緊,緊張地說不出話來。這銀票必定要還到蕭文彪手裏,他接下了才算收手啊!雖然都快絕望了,但是,他還是存有一絲僥幸心理,希望這個蕭文彪不會強人所難,就這樣放過他們。
單純是福啊!死到臨頭都不知道,還在傻傻地對別人好,為了唐墨染,真的值得嗎?
就在他的指尖碰到地上的那張銀票的時候,一直無動於衷的蕭文彪突然冷哼一聲,“本公子的銀票,不是誰都可以拿的,你就沒有這個資格!”
語音剛落,他的那些手下就圍到了林元旦的麵前,對他拳打腳踢。看到林元旦的那一臉悲壯,聽到他的一聲聲慘叫,不少人竟露出了不舍的表情來,隻有蕭文彪嘴角冰冷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不經意的眼神掃向唐墨染,見她一臉冷靜,總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細細琢磨起來,老謀深算的眸子圍著她骨碌骨碌轉了幾圈。直到他看到唐墨染的眼睛散發出濃濃的笑意,不由一顫。
這個女人,難道冷血的不成?還是說,她不怕死?
蕭文彪斂起了笑容,近一步向她逼近,“你笑什麼?”
圍觀者的目光都落到了林元旦的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唐墨染那微笑的眼睛。誰讓她帶了麵巾,這樣的笑意,確實不明顯。隻有眼尖的人才知道,唐墨染是真的笑了。
唐墨染掀起眼皮,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蕭文彪,直接笑出聲來。她這樣的淡定,讓蕭文彪不寒而栗。
他見過狗急跳牆,推出一大堆借口來推脫的,見過對他跪地求饒的,見過與他拚死反抗的…到底是她無知還是她真的不怕死?
“給我狠狠地打,砸了她這個攤子!”蕭文彪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低氣壓,他就不相信,這妮子這麼倔。
就算蕭文彪如此咄咄逼人,唐墨染也絲毫沒有退讓半分,圍觀的人本是暗罵蕭文彪仗勢淩人,對林元旦深表同情,慢慢地,無不在指責唐墨染冷酷無情,傷了人心。
“答應吧!蕭公子那是看得起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可憐的胖子,就不應該強出頭,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這姑娘真是狠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冷血的…”
唐墨染一臉隨意,看著林元旦被打出血來,依然不為所動。她就不信,蕭文彪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死他。然而,她的想法大錯特錯,這裏不是法治社會,強權就是真理。
等了半天,依舊沒有人為他們出頭,這樣的社會,真讓人心寒。這也讓她深刻地意識到,隻有往上爬,才能站得住腳。
蕭文彪怒了,這個女人還真的不把他當一回事?回頭給了手下一個眼色,滾燙的油鍋嘩的一聲潑落林元旦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