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諸君討論銀行工廠以(及)冬防、保甲各條,均屬切要,應由各主管官廳認真酌量舉行。至冬防吃緊,警察尚未普及,本督即日通令各屬迅速辦理。保甲注意清查戶口,使奸宄無所容身,則地方自保無虞。又高廳長(即審計萬長高巨瑗)所論分治關係,本督極表讚同。本督初見地方甫經安定,會匪又複蔓延,軍政民政在在密切,非相互並行難期治安。乃推源此次兵變,多由於遊民勾結,則民政之急待整理萬不可緩。本督本擬即日電達中央,請大總統迅簡民政長來贛分治,以期各有專責,共襄郅治,惠我鄉邦。本督當專軍事,但使能衛我國家,保我人民,即第一旅長、一團長亦所樂就。
據上海《申報》(一九一二年十二月十九日)
致旅京江西同鄉會書
(一九一三年二月十二日)
敬啟者:贛事發生,疊承各團電詢,感愧交並。贛事真相,黎副總統宥電通告,見之最明,無俟剖白。惟烈鈞對贛心跡暨贛與烈鈞關係不可不明,故略陳梗概,惟吾父老昆弟幸加察焉。
武漢起義,烈鈞曆事戎行,流轉江漢,幾以身殉。醜和議甫定,正擬釋甲養屙,不與時事,適逢吾贛洪匪充斥,鉏黎遍地。其時一省而三督,一督而三易,舉棋不定,主者無人,居民遷徙,十室九空,殺人報仇,自為風氣。馬前督仁慈過甚,有憫亂之意,而無製止之方,鄉人憂之。知烈鈞者以為備員行伍,稍有經驗,特開會集議,有公舉代表歡迎烈鈞回籍定亂之說,代表至,實以疾告。同人再三強之,惕以桑梓利害,泫然於懷,不自度量,力疾視師。馬前督徇同人之情,亦以後事相誘托,遂無可辭。初至境內,簡點軍實,幾於有匪皆兵,無兵不匪,口唱洪江,大呼革命,狐鳴篝火,一夕數驚。不得已,嚴率所部,誅其梟桀,汰其殘夷,撫其老弱,刑亂用重,勢所不免,以此之故,叢咎滋深。
烈鈞自去年三月任事以迄今日,其間雖小有波折,而地方秩序幸已漸次恢複。烈鈞既以武稱,而民治孰不可緩,設司分職,事所宜先。自各司長以次及於各知事,皆任其自辟僚屬,分條縷晰,一致進行。烈鈞對於民政有督率而無幹涉,各司對於烈鈞盡職而無隕越。自慚能力薄弱,是以廣集眾材,百端求治,吾贛吏治雖非完美,準之大江南北勉可追隨。此受事一載所兢兢差告無罪於桑梓者。
現在請行分治,準備手續粗具端倪。論者不察,或疑烈鈞為擁權自製,不知向者主張綏分,實因格於事勢。今既時機成熟,目可籌備實行,而少數邦人不諒人口,鼓盈風潮,於是分治之議甫行,而省長之事突起。迎汪拒汪,各造一說;主分主合,函電紛馳。遣兵輪而扣槍械,部由誤會以啟猜疑;派水巡而肅冬防,烈鈞由戒懷而蒙罪狀。其實蜃樓弓影,徒亂人意;水落石出,真相自明。凡百謠啄,本可不計,所痛惜者,烈鈞十餘年來追隨同誌,奔走海內外,備嚐艱苦,黃金擲牝,白骨成邱耳。外患方棘,內訌日起,一個飄搖風雨之國家,何能消受幾人意氣!即以烈鈞而論,身任地方,豈能盡如人意?稍有不愜,已無完膚。所之不容於滿清政府者,今幾見疑於民國政府;幸能是諒於多數軍民者,又不能求諒於少數紳士。
甚矣!人情之樂禍也,如大局何?素仰公等關懷時局,篤念梓邦,聊布腹心,諸惟愛鑒,示教為禱。
據《時報》(一九一三年二月十二日)
談民政長之去留與扣留槍械等諸問題
——在南昌浙江會館談話會上的演說
(一九一三年二月十四日)
近日本省因軍民分治,自汪民政長去後,外間謠言日興,人民非常不安,烈鈞良深抱歉,不得不力疾一談。茲將最關緊要者約分三種:(一)民政長問題;(二)扣留槍械問題;(三)本省因冬防吃緊,派兵出防理由。因此三者,發現種種謠言。
夫軍民分治,因各省情形不同,故不無先後之異,但均以國利民福為前提,當亦為各界所讚成。烈鈞自蒞贛以來,總攬軍民兩政,幸有各統將、各司長以及各界之讚助,言論之鼓吹,得以維持就緒,地方亦賴以安靜。故擬趁此分治,以輕擔負。惟回思分治之議倡自湖北,彼時烈鈞以時事上關係,曾力為反對,而各界亦不以烈鈞為不肖,謂烈鈞具有政治知識,相助為理,得以幸免愆尤。嗣以病勢日增,自顧無兼任能力,於是毅然電請分治;然竊以為分治一節,關係重要,中央必當派員來贛詳為考查,征求人民之同意,而後定分治之手續。不料中央竟貿然簡放汪瑞愷來贛。推其原因,想係因烈鈞忝為贛督,以為分治之電出自烈鈞,自是人心一致,故出此獨斷任命。此咎誠在烈鈞一人。蓋烈鈞電請時失於匆促,不曾公諸輿論,征求眾意,以烈鈞之獨斷,致引起中央之獨斷,故咎無可辭也。然汪氏與烈鈞係屬舊交,其來贛時雖有一部分人反對,而亦有一部分人歡迎,是非與全部反對者可比,於此亦足見汪氏之為人雖不十分過好,亦不十分太壞。至於汪氏之去,係屬因病請假,其應否再為歡迎,姑不具論。惟近聞中央又擬另行簡放,如此則汪不果再來矣。蓋以汪氏才華,中央借重有地,亦決不斤斤於來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