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時間晚上十點鍾,在華夏東部地區吳州市郊區一個偏僻的角落。
這似乎是一個激情四射的夜晚,空氣中充盈著繽紛的焰火,勁爆的音樂以及啤酒的醇香。
在一片幾近荒廢了的露天廣場上,聚集了吳州市大批的男女青年,從他們的奇裝異服,古怪的首飾,和形色各異的發型來看,這是一群不良青年。
“大毛,你能不能爭點氣啊,你害慘老子了!”
在一倆不起眼的皮卡車內,楊銘用手狠狠拍了一下駕駛位上好兄弟大毛的腦袋瓜子,然後一下子癱坐在副駕駛上,長吐一口氣。
“這下全完了,終於一無所有了。”
大毛,一個唯唯諾諾的胖子,此刻顯得很是羞愧而又緊張著什麼,垂下頭來,把頭埋在方向盤裏。
剛才,就在此地,吳州市郊的環山公路上,剛剛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皮卡車速度大賽。不限動力,沿著環山公路跑上一圈,最終勝出的車手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更重要的是,那些在外圍押寶的形形色色的賭客們,一旦勝出,就可以從莊家那裏贏得不同賠率的賭金。
楊銘似乎運氣太差了,已經連輸了十個晚上,此時的他萬念俱灰,已經一無所有了。
“加上今晚,連輸十一個晚上,見了鬼了!”
楊銘斜著頭看了大毛一眼,隻見大毛更加不敢抬頭,嘴裏喏喏的吭出一聲。
“銘哥……對不起……我……”
大毛欲言又止。
楊銘叼起一根香煙來,安慰似的戳了戳大毛。
“無所謂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楊銘一路背到家,認命了!”
“隻是……我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明天可就無家可歸了,到時候還要仰仗兄弟收留啊!”
楊銘裝作若無其事的拍打著大毛,希望能撫平這個好兄弟內心的愧疚,內心卻升起一陣酸楚,不禁皺起眉頭,然後又強作著爽朗跟車窗外路過的人打招呼。
楊銘也曾風光過!雖然五歲就失去父母,靠一個單身了一輩子的舅舅養大,但是憑借努力刻苦學習,終於拿到一所知名大學的文憑,靠辛辛苦苦工作攢下第一桶金,然後又憑著獨到的眼光投資股市房產,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幾乎成了人人羨慕稱讚的人生贏家。
不過後來,接連的創業投資失敗,讓三十歲出頭的楊銘終究一事無成,成為了市井人生中,一個失敗的縮影。
唉!我怎麼就混到了這副田地!日了狗了!
楊銘在心裏咒罵著,把手中的香煙吸得通明。
“呼——呼——哈——哈——”
“贏嘍!”
那些贏了的賭客,依然盡情的歡呼著,完全不顧及那些賭輸了的人們的感受。
“為什麼!為什麼隻讓我輸了一個車頭的距離!”
伏在方向盤上的大毛突然昂起頭來,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盤,看著車窗外歡呼雀躍的贏家,眼睛裏顯得很是憤恨,幾乎跳出火花來。
“謝謝!謝謝各位老板的讚助!我愛死你們啦!哈哈哈!”
一個染著黃發,滿臉橫肉,牙齒外翻的青年人手中抓著兩把白花花的鈔票,肆意的狂笑著,不住的踐踏著失敗者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就是今晚的莊家,最大的贏家,由於相貌醜陋的緣故,被人取了個形象的綽號——藏獒。
藏獒連續坐莊半個月了,一直贏到了最後,此刻他顯得很是財大氣粗,抓起手中的鈔票朝人群撒去,帶著犬吠一般沙啞的嗓音,朝人群大吼道。
“今晚的燒烤!我請了!”
人群中頓時一陣湧動,那些或輸或贏的賭客都紛紛彎下腰來,沒有尊嚴的去爭搶著那些落在地上的鈔票。
而後藏獒覺得不過癮,又抓起兩把鈔票,又是奮力一撒。
“今晚的啤酒!我也請啦!”
漫天白花花的鈔票在空中揮灑飄落,看著俯下身去爭搶鈔票的賭客,藏獒更加得意忘形了,齜著牙齒一臉壞笑著。
“真特麼惡心,贏點小錢都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
車裏的大毛再也看不下去了,發動引擎準備離開。
大毛剛剛發動車子,藏獒聽到車發動的聲音,立馬就湊了上來,趴在車窗上依舊得意的壞笑著戲謔道。
“楊銘,大毛,謝謝你們的讚助,我今晚請客!不如留下來……”
“你們盡興,再見。”
楊銘並不想多理會這個在眾人傷口上撒鹽的混蛋,隻是淡淡的隨口應付一句。
不等藏獒把話說完,已經忍無可忍的大毛狠踩油門,隨著一聲引擎急促的轟鳴,車子瞬間駛出十幾米遠,藏獒一下子無所依靠,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個嘴啃泥。
等藏獒穩住身子,大毛已經把車子開的很遠,消失在遠處路燈下的黑暗裏,隻留下一陣尾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