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南自然不似李秀蘭這般感情用事,思量了一會,轉身把生後那名郎中打扮的人叫道近前來,出聲問道:“錢大夫,你看著是怎麼回事?為何這個少年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卻為何單單記得這塊玉的事?”
這名錢大夫看起來五十多歲,長得身量瘦小,臉上是兩撇山羊胡,一雙三角眼顯得格外精明,隻見他打量了江天辰一眼,朝兩邊抹了抹自己的小胡子,眼珠一轉,立刻滿臉堆笑的朝江振南拱了拱手,開口說道:“江老爺,這位公子身上有多處傷患,髒腑出血,筋脈有損,修習多年的內力也被廢掉了,但這些都不算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這位公子左胸處有一處極深的刀傷,這道傷真是極為凶險,穿過肋骨直逼心髒,但好在偏了那麼半寸,沒有傷及心脈,否則就是神仙都難救他的性命。”
江振南點了點頭,當時下人們把人抬回來的時候自己也看過了這名少年的傷勢,但是自己也確實被這道傷給驚到了,幾乎就認為少年活不成了,由此可見這道傷是多麼凶險。
“還有呢?”雖然介紹了一下少年的傷勢,但顯然錢大夫還沒說出自己問的問題的答案。
“再有就是少年頭上的這道傷了。”錢大夫頓了頓,接著說道:“他頭上這道傷,傷口粗糙,力道極大,想來應該是鈍器所致,從外邊看並不嚴重,但頭部乃是司掌全身,控製人們精、氣、神的重要部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對大腦造成損傷,輕則昏迷數日,重則當場死亡。”
“這位公子頭部受有重創,雖然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頭顱之中還有不少淤血堵塞筋脈,壓迫神經,對記憶有所損傷也是極有可能的,我見過不少頭部受了傷的病人,都有失憶的症狀,這位公子應該也是患了失憶之症。”
“那他為何單單記得這塊玉佩之事,你不是說他失憶了麼?”江振南還是有些疑惑不解,緊接著又問道。
“奧,這個也不難解釋,”錢大夫淡然一笑,接著又捋著胡須說道:“著每個人的記憶也有深淺之分,這位公子應該是之傷到了淺層記憶,在他記憶深處的記憶應該還保留著一些,如果這位公子真是江少爺的話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江少爺少小離家,在外漂泊的日子比在家中都長,爹娘的模樣恐怕是早已模糊了,唯有這塊寶玉朝夕伴與身邊,記憶深刻也是自然,故而隻認寶玉不識爹娘也是情理之中。”
“辰兒!是娘親對不住你啊!”李秀蘭一聽錢大夫的解釋心中更加愧疚,拉著江天辰的手不住的顫抖,本來止住的淚水又流了出來,嘴裏有忍不住埋怨道:“當初你爹讓你去雲南學商我就攔著,到了還是沒攔住!讓你這些年糟了這麼多的罪,都是娘親不好,以後你就呆在娘身邊,讓娘好好照顧你,把你這些年受的苦都給你補回來。”
“這麼說,您就是我娘,我是您的兒子?”江天辰神色遲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那是當然!這是老天可憐我,讓我兒大難不死,以後我就千萬倍的待你,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李雪蘭擦了一把眼淚,摸著江天辰的臉,強擠出一一個笑容,朝江天辰保證道。
江天辰看著李秀蘭的臉,臉色漸漸變得悲傷起來,眼睛裏片刻就湧滿了淚花,順著臉頰簌簌的流了下來,一把撲到李秀蘭懷中,聲音哽咽了起來。
“孩兒不孝,讓娘親擔心了!”江天辰聲淚俱下,與李秀蘭抱在一起,相對而泣,場麵甚是感人,周圍的丫鬟奴才無不落淚,半間屋子霎時滿是嗚咽之聲。
聽錢大夫說的振振有詞,又在情在理,看到江天辰與李秀蘭母子相認的感人情景,一時間江振南也不能判斷出江天辰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