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左右,天開始黑了。
劉承軍和往常一樣在小區西牆根的小樹林裏遛狗。說小樹林其實有些誇張了,整片兒也不過五六十顆樹的規模,稀稀拉拉的沿著小區西圍排了三排,樹空裏種了草皮草,鋪了石子路,還修了一個小亭子。你還別小瞧這幾十棵樹,售樓廣告上寫的可是“台地森林景觀,德國風情小鎮”呢,按照劉承軍的鐵磁臭嘴張的話說就是
“你們小區幸虧離臭水溝遠了點兒,要不然就成了水岸森林景觀了,房價每平方還能再貴上一萬。”
小區剛剛入住的時候,這裏是大爺大媽們散步遛彎的場所,寶爸寶媽們也喜歡帶著自家的公主公子來這裏玩兒。後來小區養狗的人越來越多了,就有那種不自覺的,狗拉了屎也不收拾,起初還有性格潑辣的阿姨跑過來罵街,物業上也在電梯裏貼了業主文明養狗公約,但是都沒什麼卵用。隨著時間的推進,草坪裏狗屎越來越多,散步的人越來越少,到了冬天,小樹林幹脆就成了遛狗專用地了。
劉承軍養狗還是比較自覺的,每次遛狗隨身帶著三大法寶——塑料袋、小鐵鍬和衛生紙,一看就是專業的鏟屎官。不過劉承軍也有一個毛病,隻要小樹林沒有其他狗,就給狗鬆開繩子,隨便扔個東西讓狗去撿,美其名曰訓練狗的尋回能力。其實就是偷懶,讓狗自己跑一跑,他就能安心的看手機。幸虧劉承軍養的是一條拉布拉多,這狗比較聽話,性格也溫順,要是換成哈士奇之類的中二狗,早不知道丟多少回了。
“咦!lucky(狗狗的名字),你叼的什麼東西,我給你的瓶子呢?”
劉承軍和狗狗你扔我撿幾個回合後,終於發現自己扔的東西有些異樣。趕緊lucky從嘴裏搶回來,皺著眉頭擦了擦,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一個深灰色條狀物體,大約30厘米長,6厘米寬,2厘米厚的樣子,亞光,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最起碼有2斤重。硬邦邦的,感覺不是金屬,也不是木頭,也不是塑料,摸了半天也沒搞清楚什麼材質。
東西看起來就有古怪,一眼看上去,東西的表麵布滿了紋路,紋路的立體感非常強,有點兒像池塘水麵的漣漪,過渡很自然,看不出一絲人工雕琢的痕跡。摸著確很平滑,有手機屏幕那麼平,完全感覺不多紋路的存在。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劉承軍反反複複的琢磨了半天,也沒搞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稀裏糊塗的下了一個很值錢的結論。
“哎呀臥槽,不對啊,這些花紋是不是活的啊?”
劉承軍正瞎琢磨呢,忽然感覺花紋活了過來,嚇得他大聲的咋呼起來。
似乎就這一瞬間,又似乎過了幾個世紀,在劉承軍的眼裏,東西上的紋路徹底活過來了,像一條條散發著玄妙光芒的蛇,盤旋著,扭動著,幻化出光怪陸離的畫麵,然後
“我在飛?”
速度很慢,慢到身體完全感覺不到速度,就像依然站在原地,沒有風,沒有聲音,沒有溫度變化,沒有一丁點兒的不適。
又似乎很快,一瞬間劉承軍就看到電視裏地球的樣子,藍色的星球上麵覆蓋著白色的雲層,綠黃相間的大地漸行漸遠。然後是整個太陽係,再然後是一個又一個陌生的星體,飛快的在我眼前閃過又離我而去。視野中的星體越來越多,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呈現無數個星體,聚集成四條碩大的懸臂,中間是更多更密集的星團。
如果劉承軍肚裏的墨水還有存貨的話,他此時應該吟一首詩,例如“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什麼的,可惜劉同學的墨水經過這麼多年酒精的稀釋,已經沒有多少了,呆呆傻傻了不知多久之後,隻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