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心肌梗塞。”
葉舒彎下身子靠近死者，就見死者的眼角還殘留著點點血跡。“通知家屬了嗎？”
“死者是孤寡一人。”
葉舒一頓，他直起身子，聽到手下一歎：“都快過年了，唉…也好，省的看別人熱熱鬧鬧的堵得慌。”
“你怎麼知道他堵得慌？”葉舒好笑地搖頭，若有所思地看著緊閉雙眼的死者。
“頭兒，有什麼不妥嗎？”
“查一下當天是否有人去過墓園。”
“好的。”
……
好冷……好冷……
徹骨的冷意襲上身子，馬草草下意識地扯緊棉被，可是身體裏麵還是好冷，似乎血液都在慢慢變冷。她被凍得臉上發紫，嘴巴微張，吐出的熱氣立馬在空氣裏凝結成水霧。
一抹虛影漂浮在馬草草上空，黑瞳緊緊將她鎖住。一張黑青的臉張大了嘴猛地從馬草草身子裏冒出來，虛影躲閃不及驀地被穿透。她看著那張滿是屍斑的麵容，血腥味從她嘴裏蔓血延開來，一滴滴殷紅的血從她的嘴角滴落到地板上。虛影冷冷彎起嘴角，像是嚐到美味無比的東西，她禁不住動了動嘴巴，“噗”地一聲吐出口裏的一截斷指。
“壞掉了……”
虛影涼涼地說著，裂開嘴笑開，露出滿口血跡的森森白牙。卻在下一瞬僵住表情。不知哪來的冷風一下子拂亂她的頭發，原本蒼白的臉上硬生生裂開一道道血口，猩紅的液體淌滿了整張臉，顯得異常猙獰。
……
醒過來的時候，馬草草還是覺得很冷，她將空調開到了最大，手腳還是冰冰涼的。
洗手間傳來嘩嘩的水聲，馬草草沒了睡意，覺得那聲音雖小，卻像在撓她的心，癢她的肺。馬草草坐起身，看到窗外還是蒙蒙亮。厚重的冷霧粘在窗玻璃上許久不散。
趿拉著拖鞋走到洗手間，她一把拉開自動門，就看見一個身影蹲在浴缸旁，朦朧的視線中似乎瞥見一抹殷紅。她眨了眨眼，殷紅消失了，丁香蓬鬆著頭發蹲在浴缸邊，蒸騰的熱水潺潺流向她被燙紅的雙手。
“不多睡會兒？”
丁香背對著馬草草輕輕開口，話語裏有著掩埋的疲憊。
“睡不著。”
“天色還早，再躺會兒吧。”
“……”馬草草愣愣地看了丁香好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近丁香總是怪怪的，可是具體又說不上來，隻是知道，丁香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女生。
什麼時候，這個人會在麵對自己的時候還如此戒備？
馬草草看著丁香挺直的腰背，心下莫名的泛起酸楚。“你在幹嗎？”
“……手髒了，洗手呢。”
“好吧，那我再去睡會兒。”
旋身出去的那一刻，一滴清淚驀地掉進熱水中。那隻浸在水中的手指驀地掉落，被水花衝到角落，一股股血液從斷裂之處流出來，染紅了流淌的清水。
丁香苦笑著抬起手，眼裏溢滿了淚花，卻使勁忍著不掉下來。
“還真是……壞掉了。怎麼不痛呢？”慘白的臉上隱隱閃現著一塊塊黑青的斑塊，她懊惱地撓了撓頭皮，卻輕易地抓下一大把頭發，每根頭發都粘連著皮肉，卻沒有血，更沒有痛楚。看上去就像豆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