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柔美溫婉的氣息,在鐲子的映襯下,又多了幾分平日裏沒有的古典與端莊。
一直注視著沈念離的墨色瞳孔中,染上些許愉悅,仿佛滿意自己的傑作,聲音低沉而撩撥心弦,慵懶帶著舒適:“答應給你的翡翠首飾,今天早上剛剛趕工完了,喜歡麼?”
放下筷子,沈念離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翡翠鐲,眼底劃過一絲感動。
原本隻是在宴會中隨口一說的玩笑話,卻被他當了真,就這麼隨意的將它送給了自己,與之前梁成宇送個圍巾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架勢,完全不同。
心中又想起他和梁墨之間的關係。
莫名的,竟然有一些不愉起來。
隻是,這抹思緒未曾帶到臉上來,反而露出一抹溫婉的笑,轉身小心翼翼的從自己包裏拿出那塊小小的石料,裏麵深綠色毫無雜誌的晶瑩翡翠在柔和的燈光下,依舊熠熠生輝,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桌麵上的餐布上,小心翼翼的推到顧行安麵前。
“這是我這次標的翡翠,你拿去,雕個戒麵。”
微紅的臉頰帶著絲不好意思,看著手上圓潤的鐲子,再對比手中那粗糙的還裹著石料的翡翠原石,有些窘迫的低垂下頭,聲音也變得微小:“我原本是想等到了A市找師父做的。”
隻是看見這個鐲子,總覺得她該做些什麼。
比起白拿她更多的是期望公平交易,況且,之前的粉鑽代表了求婚,這個翡翠鐲子,也隻是普通的禮物罷了。
終究,這塊帝王綠的玻璃水種,還是可以配的上顧家的身份的。
薑惠玲滿意的看著那個雖然低垂著頭,卻背脊挺直一身傲骨的女孩,隻覺得這女孩言語間滿是自信,看著顧行安的眼神裏也多是平等柔和,不是那種獻媚之色。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單斐早早的過去結了賬,司機也早已在門口等候。
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偷偷摸摸的跟上來,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嘴角勤上一抹壞笑。
“對了,有機會去我家吃飯吧,我母親會喜歡你的。”
顧行安將她送到門口,單斐將她的行李給拎到了二樓,她的房間裏,隨即便轉身出了門,回到了車上,而顧行安則是陪著她,坐在了沈家的客廳裏。
江燕眉殷勤的從廚房泡了幾杯茶,輕輕的放在幾人的麵前。
將托盤交到宋媽的手裏,這才坐在沈永年旁邊,好整以暇的看著顧行安,笑眯眯的眼睛上下掃視著那挺拔的身姿,看著這持身周正的青年。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拉著沈念離就去了廚房,將客廳留給了男人們談話。
手指緊緊的箍著沈念離的手腕,江燕眉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念念,媽媽不求你富貴一生,但求你快快樂樂一輩子……”
“這些年,為了我這個媽,你過的很苦媽都知道,梁成宇的事情是媽看走了眼,我該早知道他們之間的苟且的,但是既然已經跳出火坑了,可不要再跳進去了,這個顧少爺……”
沈念離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容貌上帶上絲歲月的痕跡,眼底劃過一片恍惚。
仿佛在不久的之前,在這同樣的地方,她就曾用這樣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
嘴巴微張,差一點,就想將真相說出來。
可終究,歸咎於無形。
沈念離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媽,如果說之前和梁成宇隻是因為父母之約的話,我和行安,真的是因為感情而在一起的,我們之前就認識,但是一直不曾捅破窗戶紙,這次因為我被……陷害的事,他才決定向我求婚,我也才發現了自己的真心,不然的話,他堂堂顧家的少爺,有什麼必要來救我這個被未婚夫和妹妹傷害的女人呢?”
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神略有些飄忽。
是在欺騙著江燕眉又仿佛在欺騙著自己,說道真情實意處,竟然淚盈滿眶,說道最後,自己都恍惚的覺得,自己與顧行安隻是一對相互不自知的戀人,經過了這些磨難,才最終發現了彼此的感情。
江燕眉抬眸看了看眉清目秀的沈念離,猶記得當初剛剛生下她時,她坐在鄉鎮醫院略有些雜亂的病床上,哭的聲嘶力竭,仿佛要把所有的屈辱和悲戚都發泄出來。
江家沒了,江家的大小姐還挺著一個大肚子,在這上流社會中,她從那高高在上的白天鵝,變成了無人理睬的路邊小蟲,看著懷中那個男人的親骨肉,她是恨的,也是怨的。
可是,她所有的悲痛終究還是化作一句。
離淵,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