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鄉愁
是牽著風箏的線
離鄉越遠
思念越長……
時光荏苒,轉眼就是6月。
幾個月前李治帶著老婆、兒子和兒媳一家人來到工地。9月底工程就要驗收,工期進度抓得很緊。李治自己主要是負責整體工程規劃、實施過程中的規模控製,有時候基建設備的租賃、購置他也插手等;文顥跟著工程技術專家老王主要負責工程的安全、質量、進度、造價控製;參與組織技術交底和施工方案論證。處理施工過程中的重大設計變更、施工質量問題等;雅芸因有身孕,就在工地辦公室裏做些行政事務性的工作,也幫忙財務的出納,並做好用款記錄,掌握和反饋工程項目及其他管理費用的預算控製等;楊翠則負責後勤雜物等事項。
7號、8號、9號三天高考。
高考完的那天下午,文傑收拾東西,看到一張卡片上自己曾寫下的話:因為夢想,我沒有理由說放棄,更沒有勇氣說放棄。我相信勤能補拙、天道酬勤。我要去遠方,不管山有多高、水有多長、路有多遠,我都要去追逐天邊的夢……
不由呆呆怔了起來:“我的夢想是什麼?遠方在哪裏?天邊又在哪裏?既然連方向都沒有,又怎麼走,往哪走?”這一刻,文傑望向窗外,夕陽下,天在、雲在、樹在、花在、草在,熟悉的校園曆曆在目,隻是時光不再,青春不再。高中三年,以為會留下許多印記,此刻卻似乎隻有自己一人獨立於此。想起這一年來挑燈夜戰,淩晨5點鍾就起床背書,把教室當家……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那麼努力追逐的夢,似乎變得虛無縹緲,難道隻是為了考試時的分數?想到未來的路在哪裏,不由覺得惘然忐忑,不知命運的車輪會把自己帶向何方。
回到家,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突然間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陷入迷茫。在等待高考結果出來的這段日子,文傑不時地做夢,夢見自己還在學校,老師還在輔導,自己考試又有道題不小心弄錯了,有時候甚至會從夢中驚醒……直到6月24日出了高考結果,一查分數,考了637分,這個分數可以進入第一批重點本科的錄取線,打電話告訴父母,全家人都很開心。
於是一家人撥冗籌劃著如何挑選學校和專業,最後填報了zj大學的工商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7月25號,文傑就收到zj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一家人都很高興。第二天上午,文顥和同村的張旺財一起開車回家,見了文傑,問了幾句就又匆匆和張旺財走了。告訴他中午不在家吃飯,讓文傑做自己的份就好了,叫他晚上一起去工地那邊,說給他辦升學宴。直到下午三點多文顥才回家,兄弟二人便一道直奔工程所在地附近的金城大酒店。為什麼在工程所在地辦升學宴,主要是因為家裏沒人,就文傑一人在家,也沒有籌備酒宴的行頭;再者好些親朋好友也都在工地上做事。所以當晚一家人並工地上的一眾工友就在金城酒店擺升學宴。
路上塞了下車,待兄弟二人趕到金城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6點半左右。隻見李治一家和五個至好的親朋好友坐一桌,李治、楊翠坐一起,楊翠旁邊坐著雅芸,文顥就坐在雅芸旁邊,文傑跟父母和同座各叔叔阿姨們打了招呼後,便挨文顥坐下。分開四個多月,見到俏麗的嫂子現在挺著個大肚子,便問哥哥:“什麼時候生?”
“預產期是在10月份。”文顥轉過頭又去問雅芸:“是10月幾號?”
“10月10號左右。”雅芸道。
文傑說:“那我看不到侄子出生了哦。”文傑心裏還想和雅芸說幾句什麼話兒,父母大哥麵前,也不知該說什麼,便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宴後,在酒店6樓的ktv包房,包了幾個包間,李治一家和幾個平日要好的親戚朋友要了個大點的包間。大家邊點歌邊吃著茶點小吃,楊翠今天也來了興致,點了首《越來越好》;文顥點了首情歌《選擇》,本來想和雅芸一起對唱的,雅芸說不會這首,他隻好一個人唱了,然後兩個人又對唱了首《慢慢地陪著你走》。唱《真情真美》的時候,本來一直坐著的雅芸挺著肚子站了起來。起身時眼角餘光瞅見文傑盯著自己,唱完一段,等過門的空兒,她轉過頭去,隻見大家有的喝酒、有的擲骰子、有的談天說地的、也有低頭看手機的,文傑坐在家婆楊翠邊上,家公家婆此時正在低頭商量著什麼,文傑卻正瞪著自己,和她目光一碰,馬上移開。唱完,文顥問文傑:“老弟,你唱什麼?”
文傑靦腆說:“我唱歌不好聽的,還是你們唱吧。”雅芸笑道:“阿傑,今天你是主角,一定得唱首。”
文傑才站了起來,說:“我去點首《海闊天空》。”雅芸轉身在點歌機上點了,文顥、文傑兄弟倆一起唱的。眾人又熱鬧一番,到了十一點多了,想到第二天工地還有事,李治便讓大家散了。
回到工地後,文傑看到簡易搭建的工棚,日常用品等也甚是簡陋,想起父母這些年在外為家人辛苦打拚,生活條件艱苦簡陋,想到這些心裏有點難受。李治又問了他學校、專業和還有什麼其他需要準備的事沒有?文傑說:“隻要差沒去拿學生檔案和去市醫院體檢了,其他沒有什麼。”李治又交代他要認真學習,這幾年和他哥工程上做得還算順利,待以後自己做大了,文傑也學好了本事,正好可以過來幫忙管理等等。
第二天,工地事多,李治給了文傑一千塊錢,讓他回家後先去市醫院把體檢做了;楊翠偷偷又給他塞了五百。文傑說離九月開學,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急著現在就去體檢,想多留在工地幾天,幫父母親做點什麼,也體驗一下社會生活。正說著,文顥、雅芸也過來父母這邊的棚房裏,雅芸穿一件寬鬆孕婦裙,手工鏤空菱形織花造型,圓領露鎖骨,散發出懷孕女人獨特的嫵媚味道。文顥說:“老弟想留在這裏,鍛煉幾天也好啊。”雅芸也笑道:“工地上日曬雨淋的,你受的了這個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