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我再睜開眼的時候,以為是到了天堂,天堂果真是白色的,連那裏的人都穿著白色的衣服,我沒有力氣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正在輸液,這裏是醫院,我回來了。
我再也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隻是覺得,經過了一場那樣的經曆,我已經很累了,我雖然想要去忘記,但是,也明白,那已經發生了。我又重新閉上了眼。
再回想起那幾年,留下的隻有絕望了。
“護士,任汐檬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醒?”是王靜的聲音,她的聲音還是和當年一樣,沒有變。
“不確定,病人情況現在還算穩定,就看病人自己什麼時候醒來了,你們關係真好,天天來看她,我出去拿藥了。”一陣腳步聲,護士走出了病房,王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對著我說:“汐檬,我又來看你了,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我閉著眼說出了兩個字
“啊,你說什麼?你醒了?”聽上去,她很激動,我睜開眼,她很驚訝的看見我。
“怎麼了?”
“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了麼?”
“多久?”我隻記得在那裏待了有三四年。
“你昏迷了兩個月了,當初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我們都以為。”
“他來過麼?”我打斷了她將要進行的長篇大論,出奇平靜地和她說。
“你還記得他啊,你住院以後,他就是問了我,你怎麼了,然後就沒說什麼了。”
“哦。”
回憶又被扯了出來,記得那天的場景。
“喂,汐檬,你的英語就不能好點嘛,每次都在及格邊緣,對得起本學霸給你補了那麼多節課嘛!”
“啪!”的一聲,她把我的默寫條拍在了桌子上,我拿著默寫條,看了一眼後,淡淡地說:“我英語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也在努力嘛。”
“努力,每次都說努力,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唉,算了算了,不管你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吧。”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我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對於我來說,讓我背東西,比殺了我還痛苦。她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這次段考(階段性考試)我一定要改變!
回家後,放下書包,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我又一次萌生了逃避的想法,但是又一想到她氣衝衝的樣子,我就又坐了起來,拿出英語書,開始背書後的單詞,“canyon,canyon,峽穀,canyon,cany,can,ca。”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眼睛也快要閉上了,我進入了夢境。在夢中,我夢見了王靜,她拿著我的段考卷子對我說:“任汐檬!你太對不起我了!你看看你考的卷子,59分!你什麼時候考好了,再和我說話,再見!”隨著她拍下卷子的聲音,我突然醒了,心裏想這“幸好!這隻是個夢!”準備再次背單詞,
才發現,我的英語書呢?不對,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哪啊?
我躺在了一個貴妃椅上,我坐起身來,發現,我身上的衣服也變了,大喊一聲“啊!”我的叫聲,雖然不大,但是外麵是絕對能聽見的,過了一會,門開了,走進了一個男生,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服,邊走邊說:“你醒了啊。”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拜托,大小姐,這也是我家,我想進哪就進哪!”
“你是誰?”
他愣在一旁,幾秒鍾後,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睡一覺,連你哥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