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誰也沒有見過。”南景寒丟下這麼一句,就匆匆回去了別墅二樓,將自己關起來,這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管家已經習慣了,每年的今天,南先生總是會去城郊墓地祭奠自己在大火中喪生的侄女,據說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孩子,卻在19歲如花的年紀時,就意外去世了。
每一次南景寒祭奠之後便會發瘋好幾天,有時候是沉靜如水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隻愣愣地看著窗外的遊泳池發呆。有時候是猩紅著眸子半夜不睡覺,在那間封閉的小侄女的房間裏喃喃自語,還做一些奇怪的動作。有時候,他就去遊泳池潛水。
南景寒那幾天潛水的時候,管家都是要在暗中拿好救生裝備守在暗處的。因為他是真的用生命在‘潛水’,第一年從墓地回來的當夜,一聲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聽到泳池裏有什麼動靜。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南景寒的情緒變得不穩定,因為他看人總是淡漠的,表麵上看不出區別。
直到南景寒的好朋友席恩韶匆匆趕過來,將泳池裏沉在水底的奄奄一息的南先生撈起來,他才恍然大悟,這人恐怕是在自殺式‘潛水’。
從那以後,南景寒每一次從墓地回來的一個月之內,管家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日夜不停地派人暗中跟著他,當然也不是沒有作用的。
他救過餓得臉色發白、胃病發作渾身抽搐的南先生,他還救過吃了過度安眠藥險些一睡不醒的南先生,不止一次地救過恍惚中險些用火燒了房子也燒了自己的南先生……
諸如此類的奇葩悼念方式,在這樣的日子裏,管家見過無數次。甚至今年,他都已經做好了一個月內長期戰鬥的準備。
這一天晚上,他貓著腰守在臥房門口,四處都有傭人隨時待命,大家都是緊張兮兮的,隨時準備救人的狀態。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裏麵是打電話的聲音,語氣穩定。
兩個小時過去,裏麵還是打電話的聲音,語速緩慢。
三個小時過去,打電話的聲音終於結束,改成了踱步聲,一圈兒一圈兒地在臥室裏響起,沉穩的步伐帶著鮮明的節奏感,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四個小時過去……
一個晚上過去……
臥室裏的動靜都沒有停下過,花樣百出的動靜昭示著男主人今夜至少沒有自殘,或者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
管家拖著疲憊的身軀靠在床上,險些把自己折騰了個半死,“天亮了,你們接著看著……我去準備早餐!”
他說著,正要站直了身子起來,誰知道身後的門忽然打開,管家身體重心一個不穩,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一隻有力的大手扶著他的老腰讓他站好,南景寒淡漠無情的臉蛋出現在眾人麵前,眼神淡淡掃了一圈兒,聲音帶著沙啞的疑惑,“你們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