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你這種擰巴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小小年紀,學得這麼偏執又任性,誰教你這樣的?
南景寒,今天是我的生日,每一年,你都會陪我的。
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蕩在耳邊……
她的乞求,她的卑微,她在危急關頭明明是向他求救了的!
可是他做了什麼呢?
“南音,我怎麼那麼蠢?”南景寒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了地麵上,硬石頭竟然生生裂開了一條縫兒,他的拳頭也迅速流了血,從指縫裏滲透出來,流入那地縫中消失不見。
蘇然上前一步,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眼神裏的擔憂清晰可見。
南景寒恍然未覺手上的傷痕,看著一堆廢墟喃喃自語,“你都那麼求我了,明明都已經那麼卑微了,為什麼我偏偏沒有聽出來?為什麼我不多想一想你的心情……是我蠢,南音,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不玩了……”
南景寒垂眸,頭低到了胸口,下巴狠狠抵住胸口,一隻大手狠狠攢住心口,忽然握緊了拳頭狠狠砸了上去,“為什麼這麼疼?她不會死的,她還在等我,她還在別墅等我……”
說著,南景寒忽然一手扔了項鏈,好似那是什麼要人命的瘟疫,踉蹌著站起來就往別墅的方向跑,完全不顧及現在離別墅還有那麼長的距離,夜色中,路燈下,他高大的身影好似隨時都要倒下來一般踉蹌著往別墅的方向跑。
好似長久隱藏在黑暗裏的人,那裏有他唯一的希望,引導著他朝著光明奔跑過去。
哪怕是不顧一切!
“老大!”
蘇然一驚,連忙飛快跟上去,可是南景寒對於外界的所有置若罔聞,隻甩開蘇然瘋狂地往前跑,迎著冰冷的夜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了一雙茫然無助的眼睛,好像被人拋棄的孩子急於找到回家的方向。
他身體唯一支撐著的力量就是別墅裏還有南音在等著他,否則那高大的身影仿若再也沒法穩定站立了一般。
蘇然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心口一揪一揪地疼。這樣的南景寒,任由誰看了都不忍心再責怪他一言半語。
在他心裏,早就將自己千刀萬剮!
曾經眾人眼中的不倒王者,也有這樣在黑暗中踉蹌前行的狼狽模樣,怎麼是一個唏噓了得!
好不容易快要到了別墅門口,南景寒大手顫抖著握上門把,站定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推開門,聲音沙啞,“南音,我回來了。我回來……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說著,他自己換了鞋子,像是往常一樣在大廳裏掃視一眼,沒有看到南音嬌俏的身影,他目光湧現出失落,隨即又輕笑著出聲,“小懶蟲,這麼快就睡著了!”
南景寒轉身,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腳步很穩當,不急切也不緩慢,沉穩一如往常,唇角的溫柔笑意卻讓蘇然連呼吸都凝固了,她甚至連開口喚醒他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的南景寒沒有暴怒嘶吼,沒有絕望悲痛,也不是詭異的平靜冷漠,他隻是把自己封印在一個夢裏,自我欺騙。
可是他那樣的性格,這一時的逃避隻會讓他傷自己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