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出奔騰,順著蒼白的臉頰流入幹澀的嘴唇上,是苦澀的味道!
腦袋撞到門上,還在嗡嗡作響,她喉嚨裏不斷發出如同小獸受到攻擊一般的無助的嗚咽聲,是疼到了極致,隻是說不清是心裏的傷更疼一些,還是身體裏的傷更疼一些!
南音艱難地向前爬了幾步,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摔出來的手機,硬生生累出了一身汗。
“南景寒……接電話……”也許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給他打電話的借口,一個可以打斷他和倪無雙親昵的借口,南音如同沙漠裏快要枯竭的旅人忽然看到了綠洲,不顧一切地也要爬過去,抓住這個可以重生的機會。
“南景寒……求你……接電話!”
她四肢百骸都在疼,除了腳踝處骨骼斷裂的疼痛,還有小腹處讓人難以忍受的抽痛,好似有刀子在劃拉著她的五髒六腑,然後硬生生想要將它們從身體裏剝離開。
南音將手機放在眼前,看著屏幕從亮起一直到自動掛斷,如同她心中點燃的細微的星星般的火焰最後還是被一場傾盆大雨剿滅,連渣滓都不剩下。
沙漠中的旅人最後終於意識到,那不是綠洲,是海市蜃樓!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幻覺罷了!
南景寒和倪無雙在一起,他這個時候不接電話,除了和倪無雙在一起不方便接她的電話,還能有什麼呢?
也是!
大概隻有她這個傻瓜還看不懂行情了,倪無雙一回來,從記者招待會之後,南景寒再也沒有回過別墅,沒有電話,沒有短信,也沒有問候,就好似把她整個人遺忘了一般。
他不是因為招待會上她的魯莽在生她的氣,也不是因為她表現地脆弱地不堪一擊而失望。
倪無雙回來之後,他大概隻是覺得玩累了,禁忌遊戲該結束了。
“嗬!”
南音眼睛一眨,眼淚就如同嘩啦啦在下雨一般落了下來,砸在地步上,凝結了黑色的灰塵,成了一個渾濁的圓圈。
一切,就像這個汙濁肮髒的圓圈,最後還是讓所有的不堪都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南景寒從未說過愛她,因為他愛的是另外一個可以和他生死相許的女人!
南音絕望地抱著手機,好似抱著自己最後的希望和信仰,她苦笑著呢喃,“南景寒……我要是死了,你會記得從倪無雙身邊回來看我一眼嗎?”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驟然在空曠的樓梯間響起,南音幹澀的唇動了動,隨即飛快地抬起手,看著屏幕上亮起的來電提醒,眸中星星點點的火光重新寂滅,恢複一片死寂。
“西瓜!”
她聲音虛弱,身體好疼,每一寸肌膚都是被灼傷一般的疼痛,好似剛剛從爆發的火山口裏爬出來的人,體無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我好疼啊!”
夏樂西心口一緊,所有的質問都責怪都咽了回去,他緊張道:“南瓜,你在哪兒?在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