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年輕人、指導年輕人、給毫無社會閱曆的年輕人提供幫助是我們這些年長者和有社會經驗的人的責任,同時也是我們的榮幸。在水手們幸運地從暗礁和巨浪中逃生後,隻要他們不是海盜或野人,就一定會在出現暗礁和巨浪的地方放置航標或指明燈,以警示後人,避免重蹈覆轍。但凡有點兒人性的人,不幸遭遇沼澤或流沙,而又有幸沒有被吞噬,怎麼可能不去提醒自己周圍的人,小心提防那些危險的地方呢?
如果我們在年輕時受到了正確的觀點和有效的原則的影響,那麼這些正確的觀點和有效的原則自然會有助於我們培養出良好的品質。這些使我們一生都受用無窮的良好品質將會,也一定會被善於觀察的人所熟悉。然而,有多少人在進入不惑之年時,就開始在悔恨中度日;不,應該說,有多少人在年輕時,因為不曾學到這些可以給我們帶來快樂舒適生活的知識與使我們的生活充滿幸福和諧的知識,而悔恨不已啊!
本書的主要內容是交流教育、科學、貿易、農業、園藝、法律、政治和宗教方麵的知識,以及與之相關的知識,而本書的主要目的是及時向年輕人傳達這些知識,以免時近老年學已無用時而悔恨。
將我所擁有的知識傳達給他人,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樂趣;了解我這一生所取得的成就的人,都認可我是這項工作的最佳人選。說到暗礁、巨浪、沼澤或流沙,有誰比我經曆的多?在我很小的時候,也就是十一二歲吧,就被扔進了茫茫人海(實際上,我是自願的)。那時我身無分文,更沒有良師益友,也沒有什麼書本知識可以指引我,我隻能完全依賴自己的雙手,頑強地生存下來。後來我成為一名普通的士兵,開始軍旅生涯,背井離鄉,長達8年。之後,我得到晉升,便結束了軍旅生涯,還得到一筆不菲的安置費。接著,在我還很年輕的時候,我就結了婚,然後去了法國學習法語,後來又去了美國。在美國生活了年,賣過書,也寫過書,積極參與了1793—1799年那段時間所有重要的討論。那個時期,英國和法國之間的鬥爭層出不窮,在那些鬥爭中,我見解獨到,在我所參與的鬥爭中都起到積極作用,受到政府的認可,並得到祖國的召喚。於是,我於1800年回到英國,再次依靠自己的勞動艱難度日。 在這29年中,我有兩年是在監獄中度過的,還被重重罰了款,還有3年是在大西洋的另一端過著流放的生活,那時完全沒有經濟來源,甚至連張睡覺的床都沒有。在那29年艱難困苦的日子裏,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個星期(有11個星期除外),無論是否在流放中,我都會撰寫並發表一篇文章,討論一些或多或少受到人們關注的大事小事。在這29年中,我撰寫了《法語語法》和《英語的另一種語法》,撰寫並出版了《鄉村經濟》、《森林與林地》、《園藝者》和一個關於美國的故事,一本關於布道的書,還完成《玉米種植》和《新教改革史》兩部作品。我的所有書籍銷量都很好,並被反複印刷,最後,這些書無可厚非地成為除《聖經》以外全世界最暢銷的書。在這29年中,雖然我經曆了不計其數的磨難與困窘,但是我卻為英國引進了草編製作方法和許多珍貴樹種,也就是在這29年中,我為英國引進了玉米植株的栽培方法,使玉米成為英國非常珍貴的食物來源。也是在這同一時期(無論是否在流放中),我在倫敦經營著一家規模較大的商鋪,那時,我的員工從來沒有少於10人,他們中有和我水平相當的人,還有出版商、裝訂商以及其他與報刊書籍有關的精英們。同時,在這29年充滿磨難、窘困、監禁、罰款和流放的生活中,我養育了7個孩子。
如果經曆這麼多磨難而能幸存下來,同時還取得這麼多成就的人,都沒有資格給年輕人提點建議,那麼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勝任這項工作了。雖然我天賦異稟,但是隻靠這些天賦是不可能指引我戰勝那些艱難困苦的。我所感受到的友誼是純潔的,是無利益關係的。不要指望在黨派之間能建立真正的友誼,他們一旦承認存在友誼,那必然是有所圖、有所求的,而那種源於為他人做了好事而產生的感激所建立起來的友誼,才是真誠的友誼,而這樣的友誼,沒有人比我擁有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