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村。
一個坐落於東寅州邊緣森林裏的,毫不起眼的小山村。
“為什麼會這樣?師傅他怎麼會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坐在河水邊,伏著身子失聲痛哭。腳邊的河水淅淅瀝瀝的流淌著,像是在安慰著少年。
微風拂過,吹起少年散亂的長發。少年立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不遠處的一塊石碑旁,淚眼婆娑的看著石碑。
石碑上刻有三個小篆——小桑村。
少年名叫張燁,曾經是小桑村的人。但現在,不是了,因為他做了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
他毀了小桑村的一切,包括那些他能一一叫出名字的村民。
張燁顫抖著伸出手,一點點的撫摸著那塊石碑,那塊現在唯一能夠證明小桑村存在過的證據。
“我會抓到他的!我要讓他跪在這塊石碑前懺悔!”
張燁緊握著拳頭,抬起頭看著天空,牙齒都快咬碎。
他忘不了每天下午,都會給他們這些孩子講故事的老村長。
忘不了那個外表嚴厲,卻常常會為闖禍的他們辯解的劉老頭。
忘不了臉上有傷被自己稱作巫婆,卻每次受傷都會急著為自己包紮傷口的花婆婆。
但是現在,都沒了。
“劍自行!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的師傅!”
一抹劍光劃過,長發截斷,隨著微風飄向遠方。
就這樣,一個短發且身形單薄的少年,背著一把五尺長劍,順著河流義無反顧的走進這茂密的森林。
在他的身後,有記憶中的那條河,那座碑,那座山;但唯獨,沒有了記憶中的那個小山村。
“劍自行,終有一天,我會站在你麵前。用你教我的打敗你!”
少年帶著仇恨和悲涼,踏入那個名叫修真界的廣闊世界。
每一個廣為流傳的傳說背後,注定會有一個不平凡的開始。
三年後。
東部森林裏。
橘黃色的陽光透過密集的枝葉零零散散的灑在官道上,深秋落下的枯葉鋪滿了草地,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已經爛掉的野果。
沙沙,沙沙……
一行人出現在遠方的官道上,踩著厚厚的枯葉前行著。
“小英子,聽說力道新冒出來一個天才,已經晉級到玄階了。作為我們符道的大天才,你可要努力了哦。”
幾人中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女盈盈笑道。
少女坐在一隻巨大的黑熊背上,頭發係成一根馬尾,在少女的腰帶上還掛著一個藍色的鈴鐺。
此時走在少女旁邊的青年,在聽到少女的話後,溫和一笑,說道,“三年就到玄階,的確是天才。不過有一點小師妹你說錯了,我們符道的第一天才可不是我。”
“那是誰?”
少女雙手抓著大黑熊背上的皮毛,好奇的問。
“是你啊。”
青年伸出手揉著少女的頭發,輕輕地說。
“呸呸呸!快拿開你的手!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哼!”
少女拚命搖著頭,要擺脫青年的手,隻不過那精致的臉上卻浮上一抹紅暈。
在兩人的旁邊還有一個老人,老人頭發花白,卻一點也不顯老態,反而是紅光滿麵、精神矍鑠。此刻也是笑吟吟的看著兩個人在那裏鬧騰。
“好了,別鬧了。天也快要黑了,我們先找個地方過夜吧。”
東部森林裏除了樹,就剩下了凶猛的野獸。所以雖然修有官道,卻依然是幾個月也見不到一個行人。偶爾會有人來,也是成群結隊的商人。森林裏沒有強盜和土匪,盜匪隻會埋伏在森林出口,在那裏伏擊通過森林後身心力疲的商隊。
很快就到了夜晚。
蟲鳴聲此起彼伏,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野獸的嚎叫。綠衣少女幾人就在官道旁邊的一棵樹下,升起了一堆火,幾人都圍著火堆坐著聊天。
“為什麼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連個強盜都沒遇到?好想抓兩個強盜來玩兒啊!”
綠衣少女靠在大黑熊的身上,嘟著嘴不滿的說。手指還不安分的拽著黑熊腹部的皮毛,疼的大黑熊趴在地上,緊緊咬著旁邊凸起來的樹根。
聽到少女這任性的話,青年和老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青年笑眼如絲,溫柔說道,“那是因為穎兒你太厲害了啊,所以強盜都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