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枯藤(1 / 2)

瘴氣彌漫的西南山區,有一個僻靜的小山村。村旁是一片濃密茂盛的小森林。晌午烈日也都是濕冷陰寒。除非清明祭拜,皆對樹林敬而遠之。

由於村子偏僻,所以村子的書堂也格外寒摻。灰褐色的泥磚堆壘,慘白的瓦片可憐兮兮的碼在屋頂。條件艱苦,自然先生也憊懶得很。方是清晨上課之際,先生帶讀了半篇課文就讓孩子們獨自抄寫生字,自個打著哈欠回到後堂休息去了。

殊不知書堂角落裏一個位置一直是空的。

日薄西山。小小的書堂,造就了一批混世小魔王。孩子們嘻嘻哈哈哈的在書堂裏追打吵鬧,書本課桌都已經很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各種紙飛機在狹小的書堂裏簌簌飛穿。更調皮的小孩幾個圍在一起,欺淩一個長相憨厚瘦小的同學。“躺先生好!”書堂後堂門開,先生一臉睡眼朦朧的走出來。孩子們早有預料,轉眼之間,把亂糟糟的課堂推擠擺放整齊。一個個正襟危坐,做一副苦讀模樣。

先生原本姓唐,因為平日來上課要麼宿醉未醒,要麼夜賭未睡,所以一天上課倒是大半時間在後堂休息補覺。故而得名,躺先生!先生倒也不在意。看看窗外,時候差不多了。“今天課就上到這裏,回家做好作業明天檢查!”先生在講台上簡單吩咐了一點抄寫作業,就宣布大家放學了。孩子們“嗷嗷”歡叫著抓起書包,一個個雀躍著奔出破書堂。

先生看著一個個孩子踴出書堂,最後破陋的小書堂很快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張嘴打了幾個嗬欠,唐先生也準備回後堂收拾行裝,準備鎖門回家。先生家在鄰村。一山之隔,翻過後山就到了。

突然兩個身影蓬的把門撞開奔跑進來,一點都不顧及小小的木栓早就經受不起任何重創了。“呼啦”一下,“砰”書堂的破門就脫落倒地了。門摔落的聲音嚇了先生一跳。忙道:“慢點慢點,什麼事兒慢點說。”人影站定卻是一對夫婦。男子瘦削,女子有著一頭褐發。形容焦切。婦人急切的問:“唐先生,放學為何未見我我小兒子韓單?”先生揉揉睡眼,:“他不是放學了嗎?”男子到底沉穩一點,製止住婦人,顏色肅然的說:“韓單中午便不見人回來吃飯。剛才放學我也問過了那些孩子們,也都說韓單沒有和他們一起回來。”

孩子不見了!這————先生也是驚得一身冷汗。

韓單這孩子,平日就默不作聲的在角落裏,不大喜歡和大家玩鬧。是故,今天沒來上學大家居然沒發現。定定神。先生皺皺眉:“不要多說了,趕緊找吧!村子不過方圓數裏,韓單跑不到哪去的。”夫婦兩覺著有理。既然詢問不出什麼結果。倒不如趕緊找人。夫婦回家呼喚叔伯親友。先生重又聚集學生發動家長。村裏一並尋找韓單。小小村莊,向來都是有事大家幫。所以,村裏一時間到處都是尋找的人。孩子調皮玩鬧的果園,懸崖下的一大片綠泱泱的水潭,山腰瀧涇分明的菜地,平日撒歡打滾的穀場等等。都被眾人翻了個底朝天。有人擔心會不會躲到柴房裏睡覺,夫婦趕緊把柴房裏麵的柴火搬弄出來。有人說會不會掉到豬圈牛圈裏麵去了。叔伯又把圈裏的豬牛趕出來。有人說韓單會不會掉進廁所。幾個鄰居捂著鼻子把糞池攪得似要弄出條翻江龍。結果都更是不見人。

眾人頓時茫然不知所措。婦人情急大呼“小兒啊,你在哪啊?”孩子父母心頭肉,父母心痛焦切。眾人除了好言勸說卻也無計可施。要說比孩子父母更急的,就屬唐先生了。往日間,教習孩子玩忽職守也就算了。如今連孩子都丟了,如今又該如何是好?拿什麼配給人家。不急,不急,淡定,淡定。唐先生深呼出幾口氣,先將自己平靜下來。仔細一想如今村裏處處都找過了。幾乎都——-等等,處處?“大家先安靜,聽我說。”唐先生臉沉似水,示意大家安靜:“村裏其實我們還沒找遍——”“胡說!村裏我們個個地方都翻過了。除了——”男人的弟弟頓時想到了一個他們都沒去過的地方!!!唐先生沉重的點頭,“就是那個地方。”眾人一頭霧水,不知二人打的什麼啞謎。男子皺眉,似有所想:“莫非四弟和先生想要說的是,村後密林?”兩人歎氣,沉重的點頭。

村後密林終日不見人影,就算是瘴氣彌漫的西南山區也是一個奇特的所在,古老傳言:“非清明祭拜,且不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