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又添一抹傾國色(2 / 2)

身邊的一個女聲讚不絕口道:“皇後娘娘這是往未央宮去呢。”沈渙梔淡淡回眸,挑眉道:“不是臥鳳宮嗎?”眼前的女子,正是夏柔歡夏婕妤。夏柔歡未想到沈渙梔會與她搭話,驚愕之餘笑著答道:“回昭儀娘娘,王說臥鳳宮晦氣,改叫皇後娘娘住未央宮了。”

眸子發緊發酸,她曾經心心念念的地方,被那個男人以一句“晦氣”而輕易地喪失了意義,變得不值一提,而另一個象征著權勢地位的地方竟赫然崛起,光鮮無比,果然了,她的期盼與等待隻在於庭城的金口開閉之間。

夏柔歡仍謙和地笑道:“未央宮那裏已是好的了,妃嬪們明日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昭儀娘娘切莫忘了。”星河輕輕瞥了她一眼:“昭儀娘娘怎會忘了?婕妤怎會這樣想?”沈渙梔開口:“多謝婕妤提醒了,本宮明日定然按時到。”

夏婕妤舒了口氣,彎了彎身子:“那,嬪妾先告退了,天冷,昭儀早點兒回宮吧。”身後的人也都諾諾道:“嬪妾告退。”

沈渙梔眸光流轉,落在星河身上:“我們走吧。”星河略有疑慮,終於道:“娘娘您明日真的要去給皇後請安嗎?”

挑眉,沈渙梔淡淡道:“緣何不去?”星河歎口氣:“宮規如此是沒錯,可新後唯有十四歲,要您卑躬屈膝地給她請安,實在是難為了。”沈渙梔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宮裏,從來就不是依靠著年齡大小而定尊卑的,你在這宮裏也有了些年頭了,難道不知道嗎?星河啊,有時,我們除了認命以外別無選擇。”星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陽光穿透雲朵照在頭上,格外地輕柔溫暖。

軟轎上,沈渙梔又回頭望了望這身後長長的宮路,已經走到了這個份上,難道還有機會回頭嗎?不管怎樣,她都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底了,即使人世多變,難以捉摸。

夜間傳來消息,王今日宿在未央宮了,沈渙梔聞之隻是一笑了之,待下人走了,淚才流了下來。星河與月湖小聲地勸阻著,一麵防著外人聽見,一麵內裏又急得很。沈渙梔卻將她們打發了,和衣睡下,任憑哭累了困意來擾,也是久久不肯合眼,終於撐不住,合上眸子,又留下兩行清淚。

她終是要慢慢習慣沒有他的夜。

第二日清早,月湖為沈渙梔拿來了豔粉色宮裝,沈渙梔卻搖頭,選了件不大顯眼的藕色宮裝,也未在外披一件狐裘,隻是拿了淺藍色夾襖。

難得的,沈渙梔免了轎攆,步行前往未央宮,身邊也隻帶了月湖一個人。一路上,月湖笑著哄沈渙梔開懷:“星河那丫頭今兒又是貪睡了,昨夜裏還瞎念叨著什麼花啊草啊的,擾得奴婢也醒了來看她,這叫手下人知道了可怎麼好。今兒早才看見,堂前的雪梅一宿的功夫竟開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星河的功勞。”沈渙梔知曉她的心意,也隻是笑笑不語罷了。

未央宮中,靜心正位高作,眸如星辰,唇似胭脂,麵容姣好。沈渙梔行了常禮:“請皇後娘娘安。”靜心笑笑:“沈姐姐,坐吧。”沈渙梔落座,才發覺身邊女子已一應全了,無一不鮮豔著,個個笑對著靜心,那模樣與從前沈渙梔一人獨霸時是截然不同的。

忍不住想,若今日坐在這位置上的當真是她,又不知是怎樣的尷尬場景了,果然了,她終究是不被人所信服的。不錯,一個無才無德無家世的女子,怎麼配坐皇後之位呢?

靜心一見她便笑著說著停不下:“本宮在乾國時聽聞昭儀一封書信攪得石龍大軍雞犬不寧,壞了陣腳,可有此事?沈姐姐當真聰慧。”沈渙梔一怔,氣氛也隨之凝固了,每個人的眼都滿腹狐疑,繼而笑笑,沈渙梔道:“原是沒有的事,皇後娘娘聽誰信口胡言的?”靜心微愣,然後道:“石龍將軍戰敗後來過乾國,與皇兄講過此事……”身邊的嬤嬤猛地輕輕碰了碰靜心的胳膊肘,靜心便突然噤聲了。

沈渙梔笑如春日裏的盛世牡丹般雍容:“如此,怕是皇後娘娘聽錯了。原是王的意思,不過打著臣妾的幌子罷了。料想臣妾一個深宮女子,哪裏來的本事如此?”靜心也道:“沈姐姐說的是。”然而神色已不自然如從前了。

輕輕淺淺一蹙眉,沈渙梔與月湖不約而同地對望。

乾國與石龍果然互通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