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要救火的聲音越來越近。紀芸嫡摸了摸懷中的小火狐,正要去水中救黎肆,不料已經有人登上了這片樹林。她一緊張,瞬間化為白狐,三兩步跳到樹梢,消失不見。
“快看!那是什麼!”但是,她的身影還是被黎族戰士看到,“好像是白狐!”
“什麼?”有人也跟了上來,緊接著,是一大隊人,紛紛站在原地,看著林中已經難以澆滅的大火,正在北風的吹拂下不斷蔓延。
“愣著幹什麼!快去滅火!”人群中有人大喊一聲,頓時眾人取下頭盔,拿著木棍水桶,一點點的往林中的火焰上潑水。
這樣過了兩個時辰,眾人已經累得渾身癱軟,火焰也終於熄滅,所有人都癱在地上休息。相比於正常人,黎族單手滅火已經非常不易,能將大火滅掉,不知廢了多大的功夫。而秋玨大將軍,也和眾人一樣,攤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一個戰士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對著坐在地上渾身無力的邱玨將軍,說道:“報告將軍,水邊發現一個昏迷的少年。”
“什麼?帶我去看看!”邱玨將軍站了起來,報告的戰士帶著他朝著水邊走去。所有的戰士都在原地休息,有的攏了一堆火,烤著自己的盔甲和衣服,還有一部分在圍在一起吃幹糧。
星河璀璨,月光皎潔。林中的樹木雖然愛冒著煙,但沒有完全被火毀了。正片樹林黑乎乎的,好在在水邊,河流恢複了平靜,也慢慢變得清澈起來。
邱玨將軍沒有戴頭盔,頭發被水澆得濕淋淋的,帶著一條黑色的頭帶,上身的盔甲仍然鮮亮,右臂強壯有力,肌肉緊繃。身邊跟著幾個戰士,也個個身材健碩,氣吐如山。
水邊,黎肆的一半身子都浸泡在水中,另一半正被四五個黎族戰士拖上岸。在他的胸膛處,是已經被大火燒焦了的一大塊,上麵鮮血淋淋,但是已經被水衝去了一部分,剩下的是慘不忍睹的燒焦的皮膚,似乎已經變得堅硬,上麵還皸裂著裂縫。
燒灼的傷已經化成疤痕,永遠的固定在了上麵,但是他自己可能還不知道。這道毫無規律可言的畸形的疤痕,覆蓋著他正片胸膛。此時,他還在微微的喘息,渾身濕淋淋的,一副溺水的樣子。
這時候,蹲在旁邊的戰士說道:“秋將軍,他不是我們黎族人,他有左臂。”
邱玨淡定的說道:“這雖是我們黎族境地,有不是我們黎族人很正常,沒什麼大問題的話,就讓弟兄們休息一下撤退吧,南界那邊,周族人還在跟我們對峙這呢!”
“是!將軍。”幾名戰士將黎肆放好之後,就離開了。就在這個時候,最後離開的戰士卻在他的腰間發現了顏色鮮豔的紅色錦囊,於是喊道:“等一下,邱玨軍,您看這是什麼?”
邱玨回頭,看著戰士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錦囊,他接過來,看到錦囊繡工精美,上麵還繡著一個“肆”字。
“他身上發現的嗎?”邱玨問道。戰士點了點頭,他歎了口氣:“這孩子,難道是正是黎頌大人之子,黎肆。他不是被驅逐出黎族了嗎?”
眾戰士默不作聲,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祭祀典禮上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傳播的很遠。但是族長手下的十大將軍,可是一清二楚。
邱玨本人並不是一個莽撞的人,簡單思忖一下,說道:“畢竟是王室,我們將他帶回軍帳,好好照顧。等他恢複了,讓他再好自為之吧。”
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此時,站在遠處樹梢上的九尾天狐紀芸嫡,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或許渠道軍營中,對黎肆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想到這裏,她一個轉身,看著小火狐脖子上掛著的青色和綠色錦囊,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不好意思了”。
說罷,一個白色的影子穿梭在林間,消失不見。
身後的樹林之火,並沒有打亂黎族南界守軍的陣腳,反而讓他們更加提高了警惕。
夜巡的戰士多出一倍,巡查眺望台也增多了三個方向的崗哨。
在瀑布盡頭,森林邊緣,軍帳林立,軍帳外圍是高高低低的柵欄,數十個火盆在中間燃燒著。不停地有巡邏戰士,從兩個將軍的軍帳周圍走過。
而軍帳內,躺的既不是丸覺將軍,也不是秋玨將軍,而是剛從火災的水邊救出來的黎肆。
此時的黎肆身上已經被軍醫收拾的很幹淨,除了那些去除不掉的疤痕,清晰得像是置身於火海一般。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麼,被燒成皮開肉綻又浸泡在水中,這人多半是活不了了。
但是黎肆卻一直都有著微弱的脈搏和呼吸。看在他是黎族人的份上,兩個將軍將他收留並帶到了將軍帳內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