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殺手的裝備和能力,江水泉知道自己被一條多大的魚盯上了。不過要說這些殺手再是專業,在江水泉看來也就是普通人,最讓他感覺到恐怖的還是前些日子的那個道士。對於現如今隱隱在個人實力上有進入下一個層麵跡象的江水泉,已經能體會到那個中年道士輕描淡寫之間說表現出來的恐怖力量。江水泉心中當真是苦澀無比,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恐怖的大人物。
江水泉說完了,被他打斷的索菲亞也就繼續說道:“可以說你和他完全兩種檔次的能力,如果等到了這個人的出現,或者他的親信的出現,你付得起殺他們的代價麼?所以你知道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都是一樣的。或許你應該大概能想到這個人是誰,自己又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們。那麼你現在要做就是抹殺這一批殺手,讓幕後人知道要殺死你不是那麼困難,然後和那邊的人和解,隻要不是死仇,相信那邊就不會對你再做出這麼大投資的刺殺。”
對於江水泉來說,這是一個很困難的決斷。且不說他現在根本想不出來誰有這麼大的能量,而自己又擋住了他們的路,一開始他還想過陳家,黎漆,還有輝煌深山內部的一些大勢力,但在聽索菲亞講了具體情況後,都把他們排除了。就算索菲亞的話極有道理,但不查出幕後的主使,江水泉始終感覺這種被人在暗中盯著的感覺就好像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別人手上。
江水泉至少保持一個姿勢有十餘秒,才緩慢出口:“動手,殺了他們。”
莫名地,江水泉感覺到全身的肌肉收攏並顫抖起來。就在他還在想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一隻手掰著他的腦袋往下重重壓去,江水泉本能地想要反抗,但頭還是偏了。
撲哧一聲,江水泉的後頸再次發疼,很熟悉的感覺。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又被索菲亞從槍口下救了一命。蹲在大石後麵,江水泉的雙眼發紅,又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索菲亞:“怎麼被發現的。”
“是個高手。”索菲亞的神色鄭重,“就是今天狙擊你的人。”
說著,索菲亞把頭抬出石頭的遮蔽,立馬縮了回來。幾乎在她完全躲進石頭的同時,又是撲哧一聲,擊打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沙石上。但江水泉分明看見,狙擊子彈狂暴的氣流把索菲亞頭頂的金發刮得輕微飛舞。
“他一定是用的特殊改裝過步槍,消聲和隱蔽效果居然這麼好,我根本就無法判斷他的具體位置。”
“我還以為你能判斷他的子彈呢。”
索菲亞經曆過的血雨腥風遠非江水泉所能想象,即使現在被悄無聲息的神槍手牢牢鎖死,他卻輕鬆得很,看白癡一樣看了江水泉一眼:“我又不是超人,能看見和聽見子彈才怪了。這隻是一種氣勢的感應,我看你要不了多久也能體悟到這種感覺了。說實話今天我能救你兩次都是運氣好,這個狙擊手雖然說玩槍是比我差遠了,但他的隱蔽能力極佳,對於他的那種氣勢我也隻能捕捉到一點點。”
“現在怎麼辦。”對於索菲亞所說的氣勢感應,江水泉覺得自己已經有所體悟了,在子彈來臨前身體那不由自主的顫抖和緊張不就是感應到了遠方狙擊手的殺氣麼。但他更關心的是眼下的問題。
“等。”索菲亞言簡意賅,拿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煙點了起來。隨手遞給江水泉一顆。
本來江水泉想提醒她一句煙火可能暴露兩人的位置,但看索菲亞那輕鬆的模樣江水泉又覺得似乎是自己太緊張了,索菲亞這種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會的強人自然有自己的分寸。索性接過香煙點燃。
“你也見過高手?”索菲亞忽然問道。
“高手,你說的是什麼樣的高手。”
“比如躲子彈的,一個正常人,如果沒親眼見過,可是很難相信的。”
不知為何,江水泉第一個想起的竟是如自己養父般的老頭子,然後才是前些日子那個深不可測的中年道士。點點頭,說:“沒見過這種場景,我想真到了他們那種境界,槍這種東西反而是落了下層。”
“沒這麼玄的。”索菲亞輕笑道,“躲子彈躲的不是子彈,而是出槍的人。其實射擊和出拳出刀是一樣的,隻不過距離遠些,身體也需要一係列的動作來完全對一個目標的瞄準和攻擊。雖然我不知道那些站在世界頂端的人是如何在槍林彈雨中穿梭自如,但我相信人體的物理和化學規則是不可更改的,0.1秒的視覺殘留,太短暫的光線不可被捕捉等規則即使是被稱為神的人也是不可突破的。所以,他們絕對不是看著子彈來躲的。”
“恩。”對於索菲亞話中的道理,江水泉是相信,但顯然對這些興趣不大,“他關心的隻是現在眼下的局麵。”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和你說這些。”看到江水泉點頭,索菲亞就繼續說道,“我就是要你明白,在沒有步入真正高手行列的時候。我們即使是躲一個普通人的子彈,也可能因為子彈的散射和幾毫米的判斷誤差而導致每次都有一定幾率被擊中。”
索菲亞深吸了一口煙:“別看我輕鬆,我隻是習慣了死亡,習慣了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怖。對於這樣的槍手,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存活下來。因為射中移動中的目標雖然難,但對於槍法升華後的人,並不算什麼,但在移動中躲過準確射擊的子彈,才是真正的困難的事。對方不止這一個狙擊手,倉庫裏的其他人應該也行動了,我們的危險係數是很大的。抽完這根煙,我們就要行動了。也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