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怪陳一素嗎?
一素或許隻是想讓她的男人更強大一點,而且江水泉也理解,自己這個年齡不大的女友其實已經投身過商海,小小年紀的時候也在上京幹出過驚天動地的大事。太年輕的接觸社會,會讓原本純真的心靈因為不堪承受過大的壓力,而變得在內心誇大了現實社會的冰冷程度。所以陳一素想讓自己變得冷血,變得陰險。
一素啊。一素啊。你處心積慮,就為了我有一天變得真正配得上你麼?江水泉無奈地苦笑著。
正想著陳一素,她就打電話過來了。江水泉接起電話,那邊第一句話就是:“陳溫死了,已經確定是謀殺。就是那個在福大食堂門口被你毆打的學生。”停了停,似乎江水泉分不清到底是誰,陳一素又補充道:“不是那個胖子。”
麻煩!江水泉頓時頭都大了起來。
江水泉也不問案件有什麼線索,他知道,既然陳一素打電話過來提醒自己,那多半案件的進展對自己很不利。至於陳一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案件的內情,江水泉自然不會認為陳一素在三海沒有自己的渠道。畢竟她雖然是南方人,但和兩位太子的關係都很不錯。而三海那邊,光是一個手眼通天的王誌強,就夠她知道許多東西了。如果那個陳溫平時得罪什麼人,那麼即使警方找不到自己和這個案件有關的任何證據。陳溫的家裏,肯定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那時候麻煩可不小,雖然自己在南方有老丈人保駕護航,但畢竟陳溫家裏是軍隊係統裏的人,政府勢力很難觸及。本來得罪一個師長就是不小的麻煩,而在這個自己正風雨飄搖的時候,很可能就是致命的。
不行,動作要快。江水泉暗暗告訴自己,一定要等到這位師級軍官把怒火降臨到自己頭上來之前穩住南方的情勢。
看來,自己擬定的那一係列計劃就要提前了。隻是,這幾天,有沒有契機呢?
江水泉沒記著回家,讓出租車把自己放在馬路上,到電話亭打了兩三個電話,複才打了個的回家去了。
紫衣女人,就是陳紫菱的母親。出了殯儀館,在保鏢的護衛下上了一輛黑色的奧迪A6。奧迪A6前後各有一輛大眾帕沙特,跟著女人的兩個保鏢在她上車後就鑽進了後麵的一輛帕沙特。過了半晌,中間的奧迪打了下車燈,車隊才緩緩啟動。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出次遠門,還是到深甽這種大城市都要帶上一票明顯實力不俗的保鏢的人物,居然坐著一輛普通的奧迪A6招搖過市。
奧迪A6的駕駛座和副座上坐著兩個明顯也是保鏢打扮的黑西裝男子,若說長相,好像這些個統一黑西裝平頭,長得高頭大馬的男人除了一臉相同的嚴肅,還是嚴肅。沒什麼特色。
而後排,居然還有一個男人坐著,見到進來的女人,他溫和的笑容下似乎有濃烈的火焰一閃即逝:“怎麼樣。我看許靜那個女人肯定沒給你什麼好臉色看吧。”
女人默默地點了下頭,道:“你說得沒錯,許靜給我臉色,而那個李茹絮見到我的時候似乎平靜得很。”
“當然。許靜可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主,就算她小的時候,家裏也是這南方小漁村裏少有的靠著兩艘漁船度日的大富人家,別看現今女兒都有自己的事業眼看這要結婚了。她呢,還是一個大小姐脾氣。李茹絮這個女人在深甽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性子溫和,什麼都向著自己丈夫。要說陳文武生前最讓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嫉妒的是什麼,就是他這個正妻。”
紫衣女人仰頭閉眼,似乎對身邊男子的話興趣不大:“我看。你想要我幫你搞到深山,麻煩的不是許靜,李茹絮雖然不是你看到那樣,但麻煩也不大。最麻煩的還是那個剛剛在地主堂的上位的年輕人,我記得,他叫江水泉。這個人不是真漢子大英雄,就是比曹操加曹丕還要深謀的梟雄。不論那一條,對我們來說,可都是個大麻煩。”
“恩。記得陳文武前些日子和我們一起的時候就說,這個深山集團的總經理,很有他年輕時候的影子。”
“哼。陳文武能和他比?陳文武他就是個假仁假義骨子軟弱而野心不小的真劉備。而這個江水泉,不是個腦袋能轉彎的項羽,就是懂得偽善與假仁假義的嬴政。你說說,他們誰強?”女人一臉陰冷。她身邊的男人沉默不語,他自然知道,身邊這個女人的眼光,是實實在在地高過自己。
“哼。三方人,各有強弱,各懷鬼胎。這深甽一盤棋,簡直就是活生生地一出三國。我喜歡。”女人睜開眼,自語了一句。就吩咐前麵的司機開車,而他旁邊的男子,轉過頭去盯著窗外,其實是看著女人在車窗上的倒影,目光熾熱,但也並非純粹的情欲。
這一盤棋,鼎足而立者,何止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