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綠毛小夥的話,方琳神色如常,拍拍堂弟的後腦:“我過去一下。”既然方琳都示意她的堂弟不要跟著,其他人更不會自討沒趣了。
“嗨。帥哥,想不到啊,短短幾小時。我們就又見麵了。”
英俊帥哥,穿著名貴,獨自喝悶酒。是不少風塵女子最喜歡的目標,江水泉喝了這麼十多分鍾酒。搭訕的女子決計不少了,都被他鐵青著臉辭退了。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江水泉現實冷著臉看了一眼,見是方琳,雖然心裏極為不爽,卻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這個女人。默不作聲地繼續喝酒。
“喲喲。江水泉,剛才你可沒這麼拽啊。”方琳盛氣淩人地把江水泉身邊的濃妝女子輕輕一推,那女子倒是很自覺地就走了。在這個酒吧有這份氣焰的人多半都不簡單,在一樓玩的白領,金領們大都平時在職場忍氣吞聲慣了。不願多惹事。那女子離開,方琳就占了她的位置,坐到江水泉身邊。手撐頭,笑眯眯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奇怪的是,她怎麼就知道了江水泉的名字?
“哦。想不到你還認識我。”聽到方琳叫自己的名字,江水泉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條件反射性地說了句話。卻根本沒看方琳,隻是愣愣地看著酒杯。
“當然了。福大校花陳一素的男朋友嗎,我能不認識麼。你難道不知道,我也是福大的。”方琳的話沒有引來江水泉更多的注意力,略微失望後她依舊掛著莫名的笑容,“我也是一時好奇,眼高於頂的陳一素會看上個什麼男人。所以就多打聽了下,誰知道這麼巧,今天晚上就遇見你了。”
江水泉還是不接話,仿佛眼前那黃褐色液體的吸引力遠遠勝過身邊這個妖嬈女子。
“今天幫你出頭的女人,也是福大的吧。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福大除了吳寸曲,陳一素這種大小姐。還有個被人嘲笑的醜女也是大有來頭。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對什麼都逆來順受呢。現在想想,或許那些小醜般的大少爺們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裏,所以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今天居然肯為了出頭,當真是神了。有話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你這個紅顏,魅力不小麼。有沒有空,今晚讓我見識見識。”方琳說了一大堆,最後似乎又回歸到她的本質上去了。
但江水泉呢,還是保持那個動作沒變。隻是聽完方琳的話,他喝了口酒。讓方琳知道,他是在聽自己說話的。
女人赤裸裸的勾引完全被男人忽視,是非常沒有尊嚴的。方琳卻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仿佛對江水泉又莫大的興趣,繼續說:“小帥哥有什麼煩心事。獨自喝悶酒不妨講出來給我聽聽。反正我們的圈子互不交集,你不用怕別人知道的。男人在傷心的時候,有個美女分擔憂愁,可是人生幸事。這種機會,錯過不得哦。”
江水泉終於動了。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巧笑的方琳一眼,轉過頭,不屑道:“說了。你會懂?”
輕輕一句話,似乎就擊潰了方琳最薄弱的防線,她巧笑的臉龐瞬間就陰沉下去。看江水泉的眼神陰冷無比。而也不知道江水泉這個初具靈識的高手似乎感覺到了,他還是盯著那最美麗的褐色液體發呆。方琳似乎是用眼神歎口氣,莫名悲哀。
或許隻有這樣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才能透過她久經年華的傷疤,直直把鹽灑向心中拿到裂開的縫口吧。
江水泉把手上的酒杯遞給方琳:“我都忘了。每個婊子背後都有一部血淚史。這杯不是敬你,而是敬那段曆史,那個男人,或者那個女人。”
婊子。這個稱呼從來就沒有人敢當著方琳的麵加上去,雖然大家在心裏都這麼想。但凡是知道方琳是婊子的人,也應該知道,這個女人的瘋狂和肆無忌憚。沒有人原因為說一句舒服話而去得罪她這樣的人。所以方琳的生活再是不堪,也沒聽到這樣的詞語。出奇的,方琳沒有生氣。隻是自嘲的笑笑,接過江水泉手裏的酒杯,昂頭而盡。這一刻,她似乎和江水泉一樣,因為內心最薄弱的環節被破,而在短時間內變質。等到傷口被縫合,這期間的種種,一定會植入身體的最深處。不可拔除。
方琳很能喝,但今天僅這一杯,她就醉了。人不醉,心卻迷茫,所以也是醉了。
自己有多久沒有靠在陽台,想著往事發呆了?有多久不曾回憶過去了?曾經以為是自己堅強呢,可今天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敢想。如果是滔滔而麵的公子哥當著自己的麵叫一聲婊子,那麼方琳定會讓他明天就在三海消失。包括他的家業。就算他的家族足夠強大,能抵擋自己的報複,但那個人,絕對不會好過。自己就是婊子,所以自己是瘋狂的,方琳常這樣想,關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