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那好,你在家等著就是,我派人過來接你。”
人間堂皇,全深甽最昂貴,最豪華的夜場。裏麵一瓶普通的啤酒都可以賣到外麵的幾倍,加裏麵項目繁多的服務費,來這裏消費一場,普通工薪階層一月的收入差不多就見底了。
穿著體麵白襯衫的江水泉身後跟著兩個黑衣保鏢,拉風至極地進了舞池。年輕帥氣,有權有勢,不知道吸引多少舞池中,吧台邊寂寞的風塵女子。她們的眼睛一直瞄著這頭珍貴的獵物,準備待他一坐下,就發動攻擊。然而江水泉進了低垂的簾子後麵,簾前立著上十個保鏢,將裏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地主坐在正中略高於兩邊的位置,一左一右兩個成熟女人靠在他身邊。見到江水泉進來,地主揮揮手,指著右邊座位最上麵的空處說:“坐吧。”
低頭走過去坐下,接過一杯酒,至始至終江水泉沒有多打量除地主以外的任何人。和外麵的喧鬧不同,裏麵沒人說話,許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進門的江水泉身上。隻有和地主一樣高坐在中間座位,卻是在地主右手方的江明旺沒有抬頭,和江水泉一樣低頭打量著手中的酒杯,其實是在沉思。
“今天把大家都叫來呢,主要是認識下我們新上任的深山集團總經理,小江,大家叫他水泉就可以了。”
這時江水泉才抬頭,對著對麵兩個人微笑點頭。這兩個人的身份一點不難猜。想必就是地主堂坐三四把交椅。江水泉對著二人舉起酒杯道:“兩位大哥好,以後多多指點。”
上邊的瘦小男人臉上有條長長的刀疤,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即使微笑也很猙獰。他下手的中年男人笑起來溝壑縱橫,昏暗燈光下看得見依稀白發,估計有五十多了,身體微微發福,脖子上有不小的紋身。兩人都對江水泉笑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想必這位就是疤哥,這位就是丁哥了。二位的名頭我是聽得不少了,今天終於見到本尊,小弟江水泉,多飲一杯,以示敬意。”
對於江水泉的懂禮貌,兩人都顯得很高興,疤哥哈哈大笑,臉上長長的刀疤抽動起來,嚇人得很,聲音沙啞卻很有力:“水泉兄別見外,我們兩個雖是輩分上比你高那麼一點,但大家見麵,隻需兄弟相稱就是。聽說水泉你身手很是了得啊,想我刀疤當年也是南方沿海一帶出名的玩刀高手,這幾日我在深甽,有空出來切磋切磋。”
“刀疤,我說你還真是不識好歹。你那刀法連陸鯤鵬空手都比不過,又怎麼和水泉兄比較呢。聽說水泉兄雖是徒手擊殺了陸鯤鵬,但刀法才是強項啊。你這瘦猴子若是遇上二十多槍手,鐵定是丟了性命。你看看人家水泉,毫發無傷啊。你們兩個顯然就不是一個檔次。”
“哪有怎麼樣,他再是高手我也不怕。反正輸了又不會掉塊肉。”
兩人幾番對話下來,江水泉把他們的性子摸了大概。刀疤性子想來挺暴躁,但臉皮厚得很,為人也屬於狠辣類型。而丁三毛肯定和地主一樣,笑裏藏刀的類型,隻是火候比起地主來差了不少。
“好了,你們兩個見麵話就不少。別在後輩看笑話。”地主身邊一個穿紅色連衣長裙的嫵媚豐滿女人開口,兩個人立馬就不吵了,這後輩,自然指的就是江水泉。她端著隻裝了底厚紅酒的高腳杯,對江水泉輕輕一揚,“來水泉,我也帶文武敬你一杯。我可時常聽我兒子家器說起你,你們兩人的關係好像很不錯嘛。你和文武一般大小,叫我聲李姨就成了。”
女人一句話很清楚地點出了她的身份,江水泉雖是不解為什麼地主會當著自己的老婆摟著另外的女人還讓兩女人相安無事,卻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隻是略微打量一下風韻十足的李姓女人,昂頭又是滿杯高度洋酒喝下。才道:“嗬嗬,我這不是和家器哥有緣嗎,住院的時候就認識了。”
“家器那孩子總是不懂事,想來初時肯定是得罪水泉了,你別忘心裏去。他那人就是麵惡,心還是極好的。”
陳家器心好,你把我當二愣子唬?
“沒有,沒有。家器哥車開得很好,我正準備什麼時候跟他說一聲,跟他學著開車了,文武哥送我的車我喜歡得很,卻開不來,又不敢亂開出去怕刮花了,看得心癢癢啊。”
對於一個顯然很聰明的人地位又高於自己的人,不能直白地拍馬屁,應該裝出不經意地點出他們的優點。這樣既讓別人覺得你是真的很欣賞或者很尊敬他,又不至於壞了自己的氣質,與人交,表麵上的氣質其實是很重要的。江水泉沒有評論李姨如何風韻猶存,顛倒眾生,而是說自己雖然見到了陳家器脾氣不好,說話粗魯,卻很欣賞家器哥耿直的為人,飄逸的車技。讓李姨覺得,自己是真的欣賞她這個成氣的兒子。為人母者,誰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被人喜歡?幾番話下來,江水泉覺得李姨看自己的目光真是越來越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