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據說,之所以把華夏二十九位高手分成龍虎兩榜,是因為龍榜和虎榜上的人差距太大。薛浮竹每每思及此處,總是感歎,那龍榜中人神通究竟是大到何種程度。
以前薛浮竹認為,躲子彈這種在好萊塢電影裏也不多見的神通定是隻有虎榜之上的某些人才有的。而今天江水泉也躲起了子彈,聯合剛才兩個保鏢從江水泉身上感覺到得駭人殺氣,難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水泉也是虎榜中人,或是名不進虎榜,實力卻已經達到了虎榜的高度?
薛浮竹眼眸中神光乍現,怎個人氣質忽是變了,深邃目光望向江水泉的背影,江水泉筆直的背脊聳了下,似乎是感覺到了,卻未回頭。
小割跑去安排了事務,便道笑嗬嗬地對江水泉說:“江哥,你開我的車帶嫂子先走吧,這裏的事交給我就是。”小割雖然年輕,打扮也很入時,卻是個尚武的粗人,以前他雖和陸鯤鵬是對頭,但對這個實際上有些名不副實的南方第一高手心中是留著些尊敬的。如今江水泉殺了陸鯤鵬,那在小割心中,除了地主以外最尊敬的就是江水泉了。他怎麼說也是掌管深甽的副座,給人擦屁股的事,他還真沒做過,不過這次倒是做得心甘情願。
江水泉也不拘禮,接過車鑰匙道聲謝謝,在小割一個勁地“不用謝不用謝”中朝外圍走去。收拾現場的地主堂成員們望向江水泉離去的身影,眼中滿是尊敬。
明天一早,江水泉單憑一把刀斬殺二十位廣川會金牌槍手的事跡將傳遍地主堂大大小小的部門,人們再也不會對這位忽然上位的新星有懷疑。也許不多久,他江水泉的名字就將傳遍整個華夏的地下世界,甚至情報部門也會專門為他設立一份檔案。
不論將來如何,此時的江水泉是很安靜的。
小割的座駕是一輛改裝得麵目全非的GTR,這輛亞洲跑車之王隻被保留的原裝車那小巧動感的線條和車頭的GTR標誌,車身被烈火風格的塗鴉烤漆覆蓋,右邊車門上印著個熊熊燃燒的“割”字,連車把手也被做成兩根骨頭的形狀。江水泉哭笑不得地看看車,又看看陳一素,問:“這車你坐不坐。”
陳一素瞄了江水泉一眼,打開車門坐進去,說了句話。聲音輕柔好聽,對江水泉來說卻是殺傷力巨大。
“土包子,這麼有個性的改裝車都不會欣賞,還不想坐,一般人還坐不上呢。”
於是乎,江水泉板著苦瓜臉坐在了副座上,他不會開車,陳一素也知道,所以陳一素直接坐了駕駛位。陳一素搖下車窗,對薛浮竹揮揮手,便發動了汽車。
車內非常安靜,隻有GTR的改裝馬達悅耳的轟呤聲,江水泉神色木訥地看著車外,他現在和陳一素算是真的確定了關係,然而他卻不知說些什麼,也不知怎的,心中竟有隱隱的惆悵。
江水泉的目光轉向了陳一素,專注的目光若有水波蕩漾,披肩的微卷長發中透出點點脖子上的白皙肌膚,車燈的散光淡淡灑落在她的臉上,為這張嬌媚的容顏鍍上層金黃色的光輝。江水泉有種錯覺,眼前的女子,是在輝煌聖光中降落的女神。
陳一素專心地體驗這輛價值不菲又極具個性的頂級改裝車,忽然感覺到江水泉的目光,忽是想起了什麼,笑盈盈地看著前路,說:“江傻子,怎麼不說話,是被子彈嚇傻了,還是被姐姐抱得高興傻了。”
“我不是江傻子。”
陳一素伸出右手在江水泉的後腦勺上一拍,道:“隻有傻子才說自己不是傻子。”她本來以為江水泉會義憤填膺地反駁或者極度無辜地訴苦。
哪知道江水泉竟然笑了,那張還沾染著血跡的臉笑得很陽光,很燦爛,很甜。何曾幾時,有一個女人,也喜歡這般對待自己。
也許,冬梅也希望自己過的幸福。這不是為自己找個借口,而是桃花村裏那個外表有些凶的少女,確實有顆純淨明亮如仙女的心靈。對江水泉來說,永遠是如此。
陳一素轉過頭來看看江水泉那純真青澀的笑容。讓她想起高中時代那些眸子明亮,喜歡穿幹淨白色上衣的削瘦男孩。他們常在校門口的常青樹下等待自己的女友,隻為短短幾分鍾的回家路上可以相伴,見得那粉紅色身影出現視線裏的時候,便露出這般青澀甜美的笑容。
於是,陳一素也笑了,似是千樹萬樹桃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