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素,江水泉真值得你這麼做,現在時間還早,你得想清楚。”
“這不是江水泉值得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我的生命值多少的問題。用句現在流行的話。殺死自殺者的凶手不是他自己,是寂寞。”陳一素笑得很開心,對於薛浮竹的話她一點都不擔心,其實是不在乎。
“不過一素,你對江水泉有意,他不見得對你有情,他這種男人我見過。他的亡妻就像劍鞘,現在他就像出鞘的劍,要回鞘難啦。”
“你畢竟不認識他,仍你再聰明也是沒法判斷他是什麼人吧,所以你的話我不信。再說了,人若一生都為自己的追求而努力,那他死的時候至少可以說句自己沒白活,我就做一輩子保爾柯察金又如何。”陳一素笑容明媚地說著不樂觀的話。
薛浮竹悠悠歎氣:“小妹,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倔,我估計就是八十頭牛也把你拉不回來。就是不知道李躍鶴這未來基本上是要執掌華夏的人物和寒偃月這等氣吞山河的大梟雄怎就是對你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連王誌強這四十多歲不結婚的無情論者對你也是癡心不悔。”
“我要怎麼跟你說你才相信,寒偃月和我的關係就和我們倆的關係一樣,知己而已。”
“要知道紅顏知己的吸引力可是不在夢中情人之下啊。”
“紅顏與知己本是兩碼事,一對知己,成了愛人那反倒是累贅。小李子或許就是沒分清楚這其中的區別,才這般執迷不悟。”
薛浮竹又是口歎氣,卻是沒說什麼。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其他的東西,似乎是因為剛才的談話,兩人的話題變得有些沉悶,從商海到政壇,從政壇到部隊,從部隊到戰爭,最後轉到了曆史,而陳一素幾乎不看曆史。她說過:“曆史太假,哪裏看得正切,要麼是被歪曲的故事,要麼就是些騙小孩子和傻子的聖人言。”
這是兩人唯一不調和的地方,薛浮竹覺得,史是如今的鏡子,治國的標本,更是氣度養成所必須的,若是用心讀史,你真能有做了幾回梟雄,幾回英雄,幾回奸雄,幾回聖人的感覺。
對於薛浮竹這個言論,陳一素也給過精彩之極的評論:“那不如讀網絡小說,你連神都要做幾十回。”
天黑後,兩人出了茶館,坐上那輛車牌16666的奔馳S600,這次保鏢坐後麵,陳一素開車,薛浮竹坐副座。車子從大路拐進條隻容兩車交錯的小馬路,再裏麵竄了好久,終於停在一排夜市前,這時候夜還不深,這裏的生意還不怎麼好。而這裏平時的客人大都是附近的居民一家人出來吃點宵夜,或者朋友們一起吃上幾灌夜啤酒,騎車來的人都少,更不用說開著豪車來的。在街坊們驚豔的眼光中,陳一素買了些涼菜,鹵食,塞進後備箱,就離開了。
車一路出了市區,去了郊外。路上陳一素給深甽國際酒店打個電話,定了總統套房,連自己的名字都沒報。
把車停在路邊,兩人沿著陡峭的攔河大壩階梯走下河灘。兩個黑人保鏢捧著鹵豬腳坐在階梯的最下麵吃著,身旁還擺著瓶陳一素給的波爾多。
陳一素空著手,薛浮竹卻是一手提著滿滿的涼菜鹵食,另一手擰著幾瓶價值數萬的洋酒。
穿淡色牛仔褲的陳一素直接坐在河灘上,一坐下就能感覺到河灘的潮濕。薛浮竹放下食物和酒,苦笑著看看有層稀泥的河灘,說:“咳,我怎麼就忘了這茬,衣服都沒想著多帶件,直接就來了。”
“我上次不就說了以後還來這裏麼。不知道是你笨還是我的話讓人記不住。”
“嘿嘿,當然是我笨了。”薛浮竹連忙解釋,快速而間接地否定了後一條。
“坐呀,我都不怕,你還怕了呀。”
也不知道兩人誰是大的誰是小的,薛浮竹這名義上的哥哥被陳一素一說,立馬賠笑著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我忽然很想見見一個人,你應該也是。”
陳一素點點頭,打了個電話,然後把裝食物的塑料袋口打了結。讓一邊饑腸轆轆的薛浮竹後悔真不該說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