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星辰點綴著的美麗虛空,此刻滿布瘡痍,大量戰艦的殘骸漫步在這片空間之中,更遙遠的地方還可以看見星辰破碎的殘骸,龐大的能量波動將這一切向著無限遠處推去,就好像宇宙中一朵美麗的火花。
西極此刻就站在這片虛空之中,目光投向了這無數星辰殘骸中的一片比任何一顆星辰都要巨大的大地。這裏曾經是一片叫做洪荒的無窮廣大的大地,孕育過大量強大的神祗,也孕育過無數燦爛的文明。不過,現在,這片大地已經進入了它的死亡倒計時。
原本包裹著洪荒的天地胎膜已經徹底破碎,虛空中無數有害的能量和射線毫無阻擋地炙烤著這片大地上的一切。如果集中一下注意力,西極可以輕易看清大地之上那些哀嚎的生靈。
來不及憐憫這些無法主宰自己命運,隻能隨著天地一起消亡的弱小生靈,數道顏色各異的光芒從無窮遠處飛速抵達了西極不遠處的地方,然後顯化出了光芒中的一道道人影。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大紅色類似新郎服的家夥,高高瘦瘦,枯槁的皮膚上遍布無數奇異的符文。隻見此人一聲大喝:“綠袍老祖,看你還往哪裏跑,快點把道果交出來!”
西極聞言,不驕不躁地轉過身來,此時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翠綠色的長袍,破破爛爛仿佛被無數蟲子咬過一般,甚至還有無數血汙遍布其上。隻不過,肮髒的衣服無法掩飾其人的風采,西極人長的並不怎麼好看,但是身材修長,骨骼筆挺,就好像一把絕世寶劍般佇立在虛空中。
“急什麼,反正時辰還沒到,道果拿出來也沒什麼用處,再說幾位聖人都還沒有著急,你在這裏亂吠什麼?”
紅袍人眼中閃過一絲陰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說道:“綠袍,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還真是你的風格。”
“總比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家夥要好一些,不是麼,紅袍師兄?”西極似乎並不在意紅袍言語中的威脅,似乎真的放棄了抵抗般,就這麼一副悠閑的樣子。
聽到綠袍老祖這個名字的時候,西極還是有些懷念的,那是當年他在那位聖皇坐下聽道的時候自己取的諢號,算是對眼前這個紅袍的一種崇拜才取的。
隻不過,自聖皇為了給這方天地續命而身隕之後,這位紅袍師兄卻第一個背叛了當時聽道的一幫師兄弟,將聖皇死後留下一枚自身道行凝聚的道果的消息賣給了那些偽聖。
之後的事情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一幫為了守住道果的師兄弟相繼犧牲,結果道果輾轉到了他這個在一幫師兄弟裏默默無聞的家夥手裏。雖然西極不是什麼忠義之人,聖皇也沒有收西極為弟子,隻是允許西極可以在講道的時候旁聽,但西極還是選擇了盡自己的力量保護道果,至少也要努力一番,才不負那教導之恩。
誰知,這一保護就保護到了現在,當年還是個小修士的西極卻已經是一位實力強大的準聖了,實力僅次於那幾個死占著聖位的偽聖。“師兄,不要再叫我綠袍了,你還是叫我的本名就好,我們的關係沒有這麼好。而且也請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一個金仙在我這個準聖麵前最好明白尊卑,讓能做主的人出來說話。”
紅袍眼中閃過一絲羞怒,當年他之所以背叛師門就是為了能成就準聖,結果眼前這個以前實力遠在自己之下的家夥都已經成就準聖數百年了,自己卻因為被那幾個聖人整日壓著四處搜尋那些曾經的師兄弟,修為完全沒有一絲長進。那些聖人本身就是自私之人,如果道果到手了或許還會施舍一點東西讓紅袍突破到準聖,但紅袍至今連道果長什麼樣都沒能見到,想要那些一毛不拔的聖人提前支付好處簡直癡心妄想。對那些聖人而言,他們有的是辦法讓紅袍拚命做事,誘之以利完全是最愚蠢的辦法,對狗來說,隻要用鞭子就行了,骨頭什麼的想都不要想。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紅袍身後卻又出來一人,直接掃開了前麵的紅袍,然後從幾人中走出。
“西極道人,你的那些陷阱隻能給幾位聖人造成點小麻煩,聖人們馬上就要到了,我也不想廢話,你已經無處可逃,到時自有聖人們處置你。”
紅袍老老實實地從遠處又飛了回來,恭敬地站在一邊,麵對眼前的人,他連心裏都不敢有一絲不好的想法,隻因為此人是真正的老牌準聖,在幾位聖人手下地位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自從紅袍一次次失敗之後,原本還會給點好臉色的聖人徹底失去了耐心,連最後一絲麵皮都撕破了,直接將他當做豬狗來驅使。
也許紅袍心中未嚐沒有與虎謀皮的悔意,隻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甚至他現在連後悔都不敢表露,除了能夠在西極這個最後一個曾經的師兄弟麵前表現一下他所剩無幾的高傲之外,他已經沒有了一點尊嚴。
西極對這個愚蠢的小人也沒有了關注,哪怕連仇恨都不屑於,即便報仇,他也隻會向那幾個偽聖報仇,而不是紅袍。
“嗬,聖人,自從聖皇隕落之後,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什麼聖人,不過是一群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偽聖罷了。”西極不屑地自言自語道。眼前幾人都聽到了西極的話,卻個個眼神大變,臉色卻沒有一絲變化,裝作自己沒聽到一般。
“哼哼,死到臨頭還想在嘴上沾點便宜,等待會兒拿下了你,得到道果,讓我血河道尊好好教教你什麼叫尊卑。”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人,雖然沒有之前幾人的風光,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意味在裏頭。
這新出現的人自稱血河道尊,身穿的也是一件血紅色的衣服,隻不過相貌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充滿了一股腐朽的味道。但即便如此,他的存在感卻是在場之人最強的,那同樣身穿紅色衣服的紅袍此刻完全被人忽略,差距可謂巨大。
隨後,虛空之中再次出現了五道與血河道尊一般氣勢的人影,六道強大的氣息將原來的在場眾人死死壓製著,幾乎無法動彈。不過,西極顯然不受影響,一顆金紅色的心髒模樣的東西從西極身後升起,流露的光芒將六道氣勢完全抵消於無形。
“嗬嗬,幾位難不成還真配叫聖人不成,六個人加起來連聖皇死後的一顆道果都壓不住,也想與聖皇一起並稱為聖人?”西極見到這六人後,氣勢頓時一變,變得更加淩厲起來,“別人或許奇怪你們身為聖人明明比準聖強這麼多,卻連聖皇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我可是清清楚楚啊。。”
“西極,休要胡言亂語!“其中一個身穿紫色華服卻同樣老態龍鍾的人影頓時站出來打斷了西極的話。
“哈哈,這方天地就要毀滅了,那些愚蠢的凡人都快死光了,你還裝給誰看?”西極顯然沒有被嚇到,說話反而更加肆無忌憚,“明明是超脫天地之外,天地滅而我不滅的聖人,隨著這方天地不斷毀滅,一個個變得老態龍鍾,你當真的沒人看出有問題?反正現在還能好好站著的就剩我們這群準聖以上的家夥了,有什麼好瞞著的?”
原先的那幾個人雖然一個個低著頭,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在了西極身上,他們除了紅袍之外,一個個都是曾經稱霸一方的準聖,雖然現在聽命於這群聖人,但個個都不是傻子,早就察覺出了問題。雖說聖人可以隨意變換自己的麵容,但六個聖人喜好各不相同,卻同時把自己變成老人未免太過奇怪,再說他們身上的腐朽氣息更做不得假,隨著時間推移,已經到了無法遮掩的程度。